“要怎么做？”楚十五脱口而出，随后又意识到这是个多余的问题。
左不过就是去和太婆认个错，承诺以后不要离家出走就是了。
“见机行事吧，”顾晨阳彻底没脾气了，紧抿着唇，专心开车。
小轿车停在了村口，一下子吸引了路过乡亲们的注意。
“哟，阿阳，换车子了？”有人拍了拍通身漆黑铮亮的车子，多了几分眼热，“这标志我认识啊，红旗牌的。”
顾晨阳拔了根烟过去，应酬了两句后，牵起楚十五的手往家的方向回去。
他的脚步又急又快，楚十五差点没跟上，索性从他的手掌心里挣脱开来。
顾晨阳停了下来，蹙眉疑惑望着她。
“我还不太习惯这样……这样牵着手，”她望着他深沉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淹没在静谧的其中。
十指相扣，不应该是她和他之间的牵手方式。
顾晨阳什么都没说，伸手把她拉入了怀中，勾着她的肩膀继续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话，我走慢点，”顾晨阳忽略她的不自在，放慢了脚步，直到她跟上他的步伐，手臂悄悄往下移，扶住了她的腰。
楚十五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跟着他往太婆家走去。
“可算回来了，”顾太婆正在喂鸡，连忙放下手中的簸箕走了上来。
楚十五趁机推开顾晨阳的手，挽住了顾太婆的胳膊，“太婆。”
“还喊‘太婆’呢？”顾太婆笑着纠正，“喊‘妈’。”
呃？
楚十五才明白过来顾晨阳之前说的‘怎么做’是什么意思了。
救命啊，她在心里抓头皮，真的没这个心理准备改称呼啊，他们两个可是假的订婚。
是假的！
顾晨阳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失落，楚十五犹豫的越长时间他心里头越明白她可能只愿意当她的挡箭牌。
“妈，十五一下子还没习惯过来，等结婚以后再改口吧？”他出声道。
楚十五连忙附和，“太婆，我还不是很习惯，所以……”
她只能将这个谎言继续编下去了。
顾太婆没有怀疑，“啊哟，有啥不习惯的，多叫几声就习惯了。”
“嗯嗯，”楚十五敷衍的应了话。
“县城好不好玩？”顾太婆拉着她说话，“我已经批评阿阳了，咋能让你一个人在县城？这是不对的，所以我就催着他赶紧把你结婚来，要不然，他也别回来了，果然有用。”
楚十五听这话音，更加肯定顾晨阳没说她离家出走。
她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正拿着根烟往烟盒上嘟嘟地敲着，看上去没搭她们一句话，而她肯定实际上他都听着呢。
“你爸那事儿咋样了？”顾太婆关心问道，“虽然大海是你的亲叔叔，但这事儿他得吃官司给你个交代才行，你奶奶咋说？有没有找你求……”
“妈，”顾晨阳转身过来，打断道，“您问这么多，让十五怎么回答？楚大海那事儿算是他自己主动投案的，还有证据呢，就算十五想求情，也未必有用。”
顾太婆了然地点头，“那倒是，看看这事给弄得……”
只能无奈摇头。
又无关紧要地问了几句话，便不再说什么了。
楚十五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想顾家女眷一拨跟着一拨来。
三弟妹，三婶婶，三奶奶……喊得楚十五热汗涔涔，快要坐不住了。
她满眼期望地看向顾晨阳，希望他能帮着说两句，她岁数这么小，被喊成‘奶奶’‘婶婶’的，实在是不太像话。
顾晨阳仿佛没看到她的暗示，“我们一大早赶回来，还没吃早饭，让十五歇一歇，回头再来玩。”
“还没吃早饭啊？”张大娘嗔怪了顾晨阳一眼，“我说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咋能让十五饿着呢，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等到早饭被端上桌，楚十五傻眼了，这待遇，怕是爹妈在世，她都未必会有，顾家的女眷也太热情了。
张大娘看着十五直笑，“清汤寡水面，三婶婶随便吃点，中饭去我那边吃，晚饭去西宁家吃，还有解放家的，和长安家，还有平平家……”
楚十五听听就头大，这是要吃遍顾家四代啊。
她满眼央求地望着顾晨阳的侧脸，在他几次转过来看到时，心里暗暗叹气。
她不融入顾家，一定是打心眼里没想过和他假戏真做吧。
想到这，嘴里发苦，笑容也很艰涩，“行了，你们啊不用忙活了，我和十五陪妈在家里吃，回头我带十五再出门，回来可就过年了。”
“也行，”张大娘没有勉强，“不过去县城之前，得和我们说啊，不准偷偷走了。”
提到这事儿，楚十五头皮发胀，强笑着点头说‘好’。
等人一走，她才如释重负。
顾晨阳端了条椅子坐她身边，偏头望过来，“就这样挺好。”
好什么呀，她现在就像是被架在蒸架上炙烤，难受得很。
“那个……”她敛下眉眼，轻声问道，“这样下去误会越来越大，对您以后找对象也有影响，要不要找个机会……”
“什么机会？”顾晨阳才因为她之前的柔顺而宽慰，乍一听这话，脸色倏地多了几分冷峻。
楚十五见状，心头猛地颤了颤，硬着头皮对上他的黑眸，说道，“找机会和她们说清楚，事实上我们之前的约定不存在后续承诺，我……”
她顿了顿，有些说不出口，“时间长了，她们可就真当我是你媳妇儿了，然后……然后就……”
各种问题就会相继出现。
“然后什么？”见她那着急模样，顾晨阳快要绷不住笑了。
楚十五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知道了还问。”
“我不知道，”顾晨阳故作不解。
楚十五恼得起身，进了他的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顾晨阳抚了把鼻尖，失声哑笑。
顾太婆恰好看到楚十五关门的气恼模样，着急问道，“咋了，吵架了？”
“没有，”顾晨阳连忙解释，“我们闹着玩的。”
“哎……咋能放心啊？”顾太婆叹气道，“一看你和傻小子就不知道怎么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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