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这是咋回事？”太婆虽然没出来，但她耳聪目明，外头的谈话是听得清楚的。
顾晨阳忙过去把门拉上了，“到我这儿哭有什么用，你和梅凌关系好，让她帮你。”
这话像是点醒了楚芳芳，她抬起脸茫然地看了眼外头，用袖子擦了脸就走了。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楚芳芳和楚大海简直一副不入流的臭德行。
另外一边，楚十五还是紧盯派出所的消息，听公安说，楚大海的家人要找人疏通关系救楚大海，她便心生奇怪。
谁有这本事？
她找了派出所斜对面的面摊坐着，点了碗面后观察派出所这边的情况。
很快，一个眼熟的人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她记得这人叫郑能，当初说服顾晨阳开水泥厂的梅林水泥公司的代表。
而他身边跟着的那差点追不上的女孩子可不就是楚琴琴么？
这可很是颠覆了她的三观，楚十五狠狠嗦了一大口面，边嚼边继续观察对面的情况。
大概五分钟之后两人就出来了。
这么快就出来，估计连楚大海的面都没见着。
到底是梅凌没本事还是不想帮？
还是楚芳芳根本不想人帮楚大海？
毕竟楚大海出来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找她这个好亲闺女算账。
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楚十五捧起碗喝了口米粉汤，正要放下时，瞥见顾晨阳开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他怎么来了？
楚十五心虚地将脸埋在比她脸还大的汤碗里。
“小妹妹，你头发掉碗里了，”摊主笑着提醒。
楚十五连忙把辫子往一边撸，一转头，发现顾晨阳走出派出所，正双手叉腰地往面摊的方向看过来。
这马路现在可都是单车道，她能看对面看得清楚，对面同样能将面摊看得清楚。
楚十五吓得筷子都跳了，蹲在地上装作系鞋带，偷偷瞄向了对面。
完了，完了，他走过来了。
楚十五只觉得身边的气温都在升高，心跳更是快了好几个档次。
她把五角钱偷偷放在了桌上，猫着腰离开了面摊，转进一个屋角才松了口气。
顾晨阳快步走到面摊前，看到没吃完的面，肯定自己没看花眼。
刚才那个可能就是十五。
她还穿着昨天早上出去时的衣服，她对他的那个笑容，犹如刻在脑子里一般清晰。
“兄弟，来碗面条么？”面摊摊主和他打招呼，“鸡蛋青菜面条，五毛钱一碗。”
“刚才那个女孩子呢？”
“女孩子……”面摊摊主望了眼三角桌，“哦，你说那个头发掉进碗里的小妹妹啊？她……”
面摊摊主也傻眼了，“她跑得够快的啊，我的面钱……”
顾晨阳把五张一毛的钞票拿了起来，看了两眼，神使鬼差般地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除了钞票惯有的那股人间百态气息之外，他好像闻到了属于她的气味。
她难道看到他了，所以故意躲起来？
想到这个可能，顾晨阳心底犹如寒冰化尽，多了期望。
这表示十五除了会查明她妈妈的死因之外还关心楚大海的进展。
而离开了面摊的楚十五一边防着顾晨阳追来一边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都快天黑了，她连个正经的住所都没有。
金池招待所并不是住不起，而是梅凌和梅洪峰都住在里头，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膈应人。
“鸦儿，”她唤来乌鸦，吩咐道，“守在五百米出的位置，看到顾三爷就通知我。”
“主人，我没力气。”
“鸦儿，”楚十五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又气又好笑，“你别开玩笑，我有重要的事情。”
“你离开顾晨阳之后我就变得浑身没力气了，”乌鸦说完，有气无力地拍着翅膀从楚十五的头顶飞过，“你好我也好，你忘记了么？”
“离开顾晨阳我一样可以很好，”楚十五真是拿它没办法，“我最多答应你以后找个更帅的，行不？”
“不行也得行啊，谁让你是我主人，”乌鸦很快就飞离了。
楚十五这才放心走进派出所，询问案件进展。
“奇怪，”公安忍不住笑，“你们今天都要问楚大海的事儿……”
“公安同志，我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来问，但是我作为受害者家属，有权利知道案情的进展。”
听了楚十五的话，公安忍不住点头，“是是是，我们这边已经提请公诉了，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谢，”楚十五后退半步，给公安鞠躬，“刚才您说有其他人来过问楚大海的事儿，那人是……”
她得确认顾晨阳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到楚十五态度诚恳，公安大方地说道，“就是来问问公诉时间。”
他居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楚十五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告而别，而他对这个案子还这么上心。
他应该没怪她吧？
呵……不怪她又能怎么样，昨晚上他亲了她，再见面肯定也尴尬，不如不见，等这事儿淡去之后再说。
楚十五看到公安接电话，便告辞了。
“主……主人，”乌鸦慌慌张张地说道，“车来了，车来了。”
这么快？
顾三爷效率高真不是盖的。
还好让她的帅鸟预警，要不然，她真要被顾晨阳堵个正着了。
楚十五快速找了条弄堂走掉了。
顾晨阳一停车，跳下车如箭一般跑进了派出所。
“你打电话过来时，还看到她在门口呢，”公安往外头张望了两眼，“你要不去别处找找？”
他运气这么差？
顾晨阳只觉得嘴里都是苦，他今天应该有两次找到她的机会，可是机会转瞬即逝，他根本来不及抓住。
楚十五走出弄堂时，天都已经黑了。
就今天顾晨阳找她两次，他应该是没放弃找她，如果住那家私人旅馆，他要是找起人来，肯定会被找到的，唯一他不会找的地方应该就是金池招待所，因为那里头住着梅凌，而他又最讨厌梅凌的纠缠，而自己又和梅凌有过节，他肯定不会觉得她会出进金池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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