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楚大海自首，说是几年前，杀害了自己的亲大哥楚大江，今天我们是来收集证据的，”公安解释完，就带着楚大海去后院。
没过多久，一个生锈了的铁皮盒子被端了出来，里头都是钱，还有几张带着血迹。
“乡亲们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公安要办事儿，人多了口杂，自然不希望这么多人围着。
浪头村还从未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有热闹看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公安同志，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们大海……”
“老太太，是他自己亲口招认的，”公安说道，“这件案子，我们会查清楚的，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另外也请你们家属配合我们，录个口供。”
说完，便有女公安上去带楚芳芳去右屋单独问话。
楚芳芳吓坏了，手脚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放。
“我问你答，老实说就好，”女公安安慰了两句，开始问话。
楚芳芳想到曹新莲把梅凌给自己治疗的钱都给了楚大海，心底一股怨气便涌了出来，“公安同志，我还记得你说的这件事情，不过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慢慢说，”女公安瞥了楚芳芳一眼，开始做笔录。
“那天我看到我爸提着一瓶啤酒出去，回来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说我大伯小气，一点钱都不肯借，因为那时候我要上学，没钱交学费，所以找大伯借钱，后来我给我爸洗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服上血迹，我很害怕，又不敢问，就拼命地洗那件衣服……”
女公安一一记下。
这时候，外头进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公安，“找到了。”
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公安手里拿着的是棕色玻璃碎片，“稍微拼凑了一下，这瓶底还缺了一点，大概就是我们所里那块了。”
“收队，”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
“妈，你去找十五，一定要帮我求情啊，妈……”楚大海在众人指指点点下才有了惊慌，因为他扫视了一圈，不见楚十五的踪影。
“公安同志，你等等，我还没说完话……”
曹新莲还没说完，楚大海已经被带走了。
“天煞的，这到底是咋回事？”
顾晨阳蓦地明白过来了，难道昨天下午，楚十五是去把楚大海扭进了派出所？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阳，这件事情，你咋看？”孙村长问道。
顾晨阳一时回答不上来，他想到楚十五去接的那个电话。
陈义当时说是个男的找她。
而且，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的肯定不会是楚大海，而是另外有人。
“老哥儿，我现在也不知道是咋回去，我去一趟镇上，回头再说，”顾晨阳回去开车，一路疾驰到了镇上。
他停车到了卫生所，询问楚大海出院的原因。
护士查了记录，回道，“是他的朋友带他去县里看病，这里是他本人签的字。”
楚大海能有什么好的朋友？
“他的朋友经常来么？”顾晨阳问道。
“来过几次，说是县里来的朋友，每次来都是开车来的，”护士值班，一眼便能望到卫生所的门口。
县里来的？还都是开车的？
顾晨阳想到了梅凌。
梅凌为什么要接楚大海出院，而且看样子肯定就没打算送人去县人民医院？
顾晨阳出了卫生所，坐在车上点了根烟，他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节点。
难道说十五她早就怀疑楚大海了？
白烟迷了顾晨阳的双眼，他硬朗的脸部线条在白眼散去之后更冷峻了几分。
如果说早就怀疑楚大海，那她肯定来这边试探过，然后梅凌知道后故意把楚大海弄出卫生所，在他们订婚当天支开十五，遮掩一耽搁，十五就赶不回浪头村订婚了。
原来是这样。
顾晨阳赤手捏灭了还没点完的香烟，开车去了派出所。
公安听说顾晨阳是楚十五的未婚夫，倒也透露了一些事情，“昨天楚十五要求一间房间单独聊，大概是劝他自首，犯人供述自己犯罪的证据真实充分，公诉时，会考虑他的认罪态度，从而选择判决。”
顾晨阳听了这些事情，心情复杂难名，同时又因为楚十五最后赶回去和他订婚而有了丝欣喜。
她没忘记答应他的事情，是不是代表她的心里也有他的存在？
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说她没出过大荆镇，只要人还在镇上，他找个人还是有办法的。
他开着车在镇上转了半圈，停在了金池招待所不远处。
摇下车窗便看到昌叔在招待所门口徘徊，时不时地朝里头看，那目光在怀着期望之后又暗了，直到两个人走了下来，直径朝他这边走来。
顾晨阳干脆下了车，双手插着兜，冷冷地看着走近的梅凌。
“晨阳，真的是你？”梅凌惊喜道，“我看是你小兄弟的车，就下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
“我问你，昨天为什么要支开十五？”顾晨阳没那个太平洋的工夫和她拐弯抹角。
“什么？”梅凌笑不出来，但很快意识到该怎么回答，“我帮了楚十五，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如果不是我，她能这么快找到杀父仇人？”
“那我作为十五的未婚夫，是不是要重谢你？”顾晨阳满面冷然，“人要是不要脸皮，活着有什么意思？昨晚你抹黑十五的，今帮助十五，那句话该信？”
“我……”
“顾晨阳，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小姐，”昌叔冲了上来，替梅凌抱不平，“我们小姐和那粗暴的臭丫头比起来，好千倍百倍，你可长点心吧，看看谁适合你？”
顾晨阳目光幽幽地射了过去，“我倒是忘了，十五的事情你好像也有参与。”
“阿昌，谁让你说话了，一边儿去，”梅凌厉声呵斥，而后又柔声对顾晨阳道，“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大可不必，”顾晨阳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保持着距离，“我和你无话可说，倒是想和昌叔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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