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并非一片昏暗，外头的白炽灯照进来，加上她被抱在他的怀里，楚十五能清晰地看到顾晨阳的脸。
她想解释清楚为什么迟到，可话到了嘴边，词穷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晨阳把她放在床沿上，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又软又暖。
“我想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就一直等着，”被酒气熏的声音沙哑低沉，让楚十五忍不住抬眸看他。
“晚是晚了点，你还是回来了，”顾晨阳的脸上挂着笑，眼里有着让楚十五心尖忍不住悸动的光。
“对不起，”似乎她也只有这三个字可以说。
顾晨阳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微微摩挲下更是舍不得放手。
他俯身凑近，停在她的面前。
楚十五嗅到他带着酒气的气息，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可是，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身，根本没有办法躲上半分。
他缓缓靠近，犹如在试探她，又犹如恋恋不舍地攻入她的心防。
楚十五紧张得手心出汗，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她以为他已经吻上她了。
“顾……”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层暧昧，然而才说了一个字，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她只觉得背脊僵直，脑子轰然一片，没有办法思考这意味着什么。
浅浅的触碰后便是深入的试探，一点点一丝丝地要品尝她柔软的唇瓣，再渐渐地更加攫取属于她的甜美。
“嗯……”低吟从唇角溢了出来，楚十五猛然惊觉，此时，她被他拥着靠在了被褥上，再看他那低喘着往她脖子里钻，整个人都慌了。
就在她要开口制止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拉了点灯线，屋里忽然亮了。
楚十五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突然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更不知道此刻顾晨阳是什么表情。
可很快，她就知道他在抚摸她的领子,而温热的指尖正划过她敏感的肌肤，使得她忍不住哼了出来。
“受伤了？”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丝担忧，他似乎在凑近了看，那潮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楚十五想起之前跳车时，脖子一处是有东西划过，“可能是田里的稻茬。”
“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他分开她捂着眼睛的双手，黑眸迷离地望着她。
“没有，”楚十五应声。
顾晨阳却宛如没听见似地去脱她的衣服。
“没其它地方伤着，”她往床上躲，避开他的双手，央求道，“别碰我，好不好？”
“别怕，”顾晨阳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并无其他恶意，“睡觉总要脱衣服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相信我，好吗？”
说完，他又朝她伸手，“出去一天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去给你倒洗脚水。”
然后，晃悠着身子出去。
楚十五听到他好像和顾太婆说了几句话，接着端着脚盆进来了。
“妈给你准备的新脚盆，虽然我说订婚后我们要去县城，用不着准备，但是她说在家一天也要备好，免得你不自在，”顾晨阳放下大红牡丹的搪瓷脚盆，朝她招手，“来，洗脚。”
楚十五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鞋子，她不好意思地挪了出来，可双脚还没着地，就被他抓住了。
“不用……”
“我妈在外头盯着呢，怪我没有出去找你，”顾晨阳叹了一口气，脱掉了她的鞋袜。
脚上的两个大水泡立时刺痛了他的双眼，又连忙脱掉另外一只脚的鞋袜，果然也有水泡。
这……她一整天到底去了哪里？
顾晨阳握着那双洁白的双脚，轻轻地放入了脚盆里，心里泛起的涟漪犹如水盆的波纹，一点点地泛开又翻转，使得他整颗心都无法安宁。
她没忘记他们的约定，甚至是不顾没车的辛苦一路往回赶。
他低眸，轻轻按摩她的双脚，“疼就说一声。”
温水的浸泡让楚十五紧张的思绪渐渐放松了，她朝脚盆看过去，只见他温柔地往她的脚踝拂水，“其实我……”
她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可自己那一身的勇气又该如何解释？
等不到她后面的话，顾晨阳抬眸，发现她的目光避开了，他自嘲地摇了下头，“不想说也没事，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将放在身后的擦脚毛巾拿过来，给她擦了脚，然后端了洗脚水出去。
楚十五抱着双膝做在床上，看着一床被子，有些郁闷。
顾晨阳回屋，看到这般情形，忍不住轻笑，“你该不会是让我睡外头去吧？”
“可是……”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倒是想，可明知不可为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
楚十五脱掉了外套，放在床尾，穿着毛衣躺下了。
顾晨阳关了灯，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然后躺在她的身边，现在是不管她同不同意，把人捞入怀了。
“有点扎，”他蹭着她的毛衣说道。
楚十五试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可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甚至有往她衣摆里钻的趋势。
“脱了睡会舒服一点，”他趁机把她的毛衣给脱了下来，“别动。”
他知道她要离开他的怀抱，脱毛衣时便就一手箍住了她的腰身，“我喝多了，身体会不受脑子的控制，你别乱动，陪我说说话也行。”
楚十五轻声‘嗯’了声，双手环在了胸前，“您说。”
顾晨阳哪里还有心思说话，他根本想不到她瘦削的身体居然这么有料，如今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叫嚣着挑衅他的意志力。
“不说了，”他说完扣起她的下巴，薄唇覆了下去。
这个吻来得比之前急多了，楚十五完全无路可退，被动地承受他的热情和强势，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去触碰他的温柔和热情……
“早点睡。”
就在楚十五意乱时，顾晨阳忽然放开了她，掀开被子，下地穿上拖鞋，背着她说道，“喝多了，有点渴，我去喝点水。”
楚十五没吭声，拉着被头到下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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