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出来’两个字，楚大海的脸更往笼子外头挤，硬生生让他自己的脸变了形，“啥问题，你问.”
“你已经拿走了我爹所有的钱，为什么还要害我妈？真要是……”楚十五冷嗤了声，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真要是想斩草除根的话，你应该连我也杀了。”
“你胡说啥！”楚大海瞪大眼睛咆哮道，“我没杀你妈，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把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啊。呜呜呜……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没杀她妈妈？
楚十五不相信，妈妈的遗骸只有喉咙一处是黑的，应该是死后被人灌下毒药，造成自杀的假象，他那么狠心对待自己的亲哥，对厌恶已久的嫂子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我给你机会了，楚大海，”楚十五说完就要去解土狗拴在笼子的绳子。
“别解！别解！”楚大海嚎哭着一口牙齿都露大黄牙，“我真的没有害你妈妈，我不知道她为啥会死的。”
真不是他？
临到这个时候，楚大海应该不会说谎。
他已经承认了一件，再承认一件也是一样的结果，没有必要再嘴硬。
“那会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楚大海哭得脸都变形了，“你去问别人，我真的不知道。”
楚十五又退了回来，盯着他的脸，半晌没挪开。
楚大海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发现楚十五没有去解绳子，忙说道，“十五，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有害死你妈妈，一定是她有别的仇人。”
别的仇人？
楚十五脑子里蓦地冒出一个名字来。
那人便是曹新莲。
打从她记事起，曹新莲就对她妈妈百般挑剔，之后两人的关系更是恶劣。
但是妈妈和浪头村的相亲们倒是相处得愉快，加之曹新莲心系楚大河家的孙子，一直住在西朗村，表面上火药味没那么重，但实际上关系并未好转。
难道是她？
她总会弄清楚的。
楚十五对昌叔说道，“打开狗笼，等到了镇上我就放了你。”
“真的？”昌叔半信半疑。
“嗯，”楚十五实在是无心继续纠结下去，今天是她和顾晨阳订婚的日子，她要是回不去，就是食言了。
“你先放了我，”昌叔提出要求。
昌叔能这么说，楚十五便知道钥匙应该就在他的身上，她搜了他的夹克外套，摸出一把栓了红绳的钥匙出来。
“你……”昌叔没想到自己提的要求被直接无视了，“你要是不放了我，我怎么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楚十五冷嗤地望着他，“你不会开车，我会开。”
昌叔惊疑地望向楚十五，她居然会开车？
莫不是消息有错，这个看起来除了清秀漂亮之外的姑娘，其实另有其他的本事？
楚大海被放出了狗笼，被楚十五推上三轮车，昌叔相对自觉些，为了能回去，是自己主动上车的。
楚十五好歹在前世走上过人生巅峰的，小小一辆三轮车根本难不倒她。
到了镇上，她找了条小径，让昌叔下车，等他双脚着地，便给了他后脑勺一击，确定人晕过去之后将楚大海送到了派出所。
楚大海一开始就反抗，“我没杀人，是她冤枉我。”
楚十五早就猜测他会反口，便道，“公安同志，，如真需要开棺验尸，作为家属，我愿意配合调查，还有当年我爹的尸体是在后坡的荆棘丛里发现的，那里应该还有其他线索。”
公安受理了楚十五的报案，但是这只是报案，对楚大海完全没有约束力。
楚十五谦逊道，“我可否和他再说几句话？”
公安瞄了楚大海一眼，答应给一个房间，让他们说话。
楚大海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了，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赖，“你真以为去后坡能找到证据？”
“你看这个是什么？”楚十五从口袋里摸出玻璃碎片，“这个是我从那里找到的，当年你把啤酒瓶砸到我爹的头上时，想必啤酒瓶开花了吧？毕竟我爹的头盖骨都裂了。”
说完，她低垂的眸子往上瞄，那眼神阴冷彻骨，犹如来自地狱，“你家的后院应该还埋从我爹身上拿到的钱吧？那钱上头还有血，只要鉴定一下血液和我是否有亲属关系，你肯定逃不了。”
“你不要吓唬我，”楚大海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脸上满是嗤笑。
“你死不死就看我一句话了，”楚十五敛眉低目，缓缓道，“虽然我爹过世好几年了，但当年你们一起去后山坡的事情，肯定还有人知道，是你干的你跑不了，如果你自首，我可以原谅你，帮你求情，留你一条性命，然后你在狱中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待个二十年出来，你又是一条好汉，不是吗？”
“你别糊弄我，”楚大海双手握成了拳头，要不然在派出所，他真会给楚十五一记拳头。
楚十五不慌不忙地指着墙上的几个字，“认识写的什么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是劝你们这些人自首。”
楚大海哪里认字，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心底里暗暗发憷。
当年的确是他杀了亲大哥，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自己想清楚，我在外头等你，”楚十五起身走到楚大海的身边，朝他低声说道，“如果你不老师交代，就算你出得了这个门，也回不了浪头村。”
楚大海仰头看她，打死他也想不到懦弱的侄女会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她的笑容温和，目光清浅，却杀意重重，仿佛那一瞬间便能将人毙命。
“你好好想想，我在外头等你，”楚十五最后睨了他一眼，便走出了房间，坐在三轮车上静待外头的消息。
原本单靠楚十五这么报公安，根本起不了什么效果，可楚大海这人滥赌成性，名声本来就不好，公安自然不会放过他。
带到审讯室里问了几遍，便有女公安出来叫楚十五进去说话了。
问的全都是她爹当年过世的事情。
楚十五镇定地将疑点一点点地梳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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