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请通融一下，医药费，我会缴的，”楚芳芳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曹新莲那将她往地狱里推的手段了，“我们人还在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护士摇头，给楚芳芳吊上了生理盐水，“卫生所有卫生所的规矩，我们也得根据规矩办事，你啊最好不要拖欠太久了。”
“请问……”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楚十五回头一望，只见梅凌带着一脸精致妆容出现在门口。
“我是不是来迟了？”她笑着进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钱给护士，“费用这里扣。”
“梅小姐……”楚芳芳激动得差点从床上下来，“您真是活菩萨啊，您的救命之恩……”
“我和你姐姐说几句话，”梅凌全然没有因为楚芳芳的感恩戴德而动容，轻飘飘地指了下楚十五，问道，“有空吗？”
“没空，”楚十五一口拒绝，断然没和梅凌有过多交集的必要了，“我先走了。”
说完，从梅凌身边经过，朝着走廊出口而去。
梅凌看着楚十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双手捏得紧紧的。
“梅小姐……”
“她来干什么？”梅凌知道楚十五和楚芳芳有过节。
楚芳芳楞了下，回答道，“不清楚。”
“你脑子呢？”梅凌奚落道，“她可是你的仇人，你也不问问她来这儿干什么？”
楚芳芳回想了一遍和楚十五的对话，支支吾吾道，“可能是想告诉我，前天她家的食物没有问题吧？”
“就这么简单吗？”梅凌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儿，“拜托你再想想，我可不救闲人，要是帮不了我，这些医药费，你可得写欠条给我。”
“梅小姐，我一定替你帮好事情的，您放心，”楚芳芳坐了起来，腰挺得笔直，好像这样她的保证也会有用一样。
梅凌嗤笑，“行啊，那我可就看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梅小姐的信任，”楚芳芳连忙献殷勤，“上次来我家的郑哥还跟着您么，我妹妹对他念念不忘，问了我好几回了。”
“是么？”梅凌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那就让她跟着郑能好了。”
楚芳芳没想到这么顺利，“等我出院就和她说，这事儿她是如愿所偿了。”
“那你得快点让我如愿所偿才行，”梅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头勾了下的太阳穴，故作苦恼道，“夜长梦多啊，你知道吗？”
“梅小姐，您尽管放心，我说好要帮您的，那就一定做得到，”楚芳芳举起三指发誓，“我要是做到不到，就让我烂了心肝。”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梅凌丢下几张钞票，踩着高跟鞋款款而去。
人刚走，曹新莲便走了进来，楚芳芳根本来不及把被子上的钱收好就被拿走了。
“这个梅小姐挺有钱的么，”曹新莲先来了这么一句，又道，“好好巴结人家，赚更多的钱回来，听到没有？”
无奈楚芳芳没办法动弹，就算内心多少怨恨也只能放在心里，轻声应道，“嗯。”
“还有啊，你爸的伤口恢复得不是很好，这个钱我拿去给他做治疗费，”曹新莲利索地将钱卷进了自己的衣兜了，开心地离开了。
楚芳芳恨不上去给曹新莲几记耳光以报揉肚子之仇，但她知道现在就算是有力气也不能耗费在这个上头，她得办好梅凌的事情才行。
楚十五回到村里没多久，村里的广播就播报有她的电话。
她怀着好奇去接听，没想到会是楚芳芳。
“你不是说你没害我么，明天你再来一趟卫生所。”
“有这个必要？”楚十五反问。
“你要不想我恨你一辈子，你就来一趟，”楚芳芳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十五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回神。
转身时，看到顾晨阳就站在门槛处，好像是在等她。
“谁的电话？”他没忍住，开口询问。
“楚芳芳的，”楚十五照实回答，对上他炽热的目光，神色更为镇定。
“是妈让我过来问问的，”顾晨阳没敢说是自己想知道，“我们快订婚了，她担心会有其他事情让我们分心。”
“不会，”楚十五很干脆地保证，“我去看看太婆。”
顾晨阳让了开来，默默地跟在身后。
打从她爹妈的丧事办完之后，他完全看不透她了。
她脸上的笑容少了，眼里的冷漠多了。
难道是因为她爹妈的死因？
楚十五到了顾太婆家，尽量保持脸上的笑容，老人家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哄得顾太婆的心彻底放下了。
第二天，她如约来到卫生所。
楚芳芳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昨天你还有话没说完。”
“什么事情都说得那么透彻就没有意思了，”楚十五落座在病房内唯一一条掉了漆的方凳上，“你自个儿体会去。”
楚芳芳厌恶地瞥了楚十五一眼，“那你还过来做啥？干脆别来了。”
“我问你件事情，”楚十五忽略了她的问话，直奔主题。
“你也有事情求我？哈哈哈……”楚芳芳仰头大笑，“我为啥要回答你？你是我的谁啊？楚十五。”
“有后台就是狂啊，”楚十五微勾的嘴角挂了下来，说道，“你要是还想挂上下一针，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啥意思？”楚芳芳察觉到了楚十五的话外音，直觉不是好事情。
话音落下没多久，护士便敲门进来了，“楚芳芳，医药费不够了，你下一针还打不打？”
“我们商量下是否要出院，”楚十五神色温和地回复。
护士没有为难，关上了门。
楚芳芳神色呆愣不自然，这说明昨天梅凌给的医药费都被曹新莲拿走给她爸爸治疗了。
楚十五也是碰巧经过时听到护士说的，所以才会给楚芳芳开条件，“回答我的问题，我满意了，还能给你留点钱。不然，你回家休息也一样，小月子么，好好休养也不会损到身体。”
“我不回，”楚芳芳浑身细胞都在抗拒，“我要留在这里。你刚才问啥来着，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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