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儿，你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楚大还觉得冤枉。
孙村长却啐了一声，“你还觉得我说的不对，是吗！你没照顾好十五，已经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下去？”
“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楚大海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翻着本子上曾经打过的电话号码。
“大河啊，你来一趟我们村啊，”高亢的声音显出几分兴奋，“我们村有几间地基要卖，你来看看，要是合适，买下来还是咋样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拨了另外的电话号码，用了同样的借口和楚大菊说，“我们村要分地基了，你啊赶带钱过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了，我都通知到了，现在可以了吧？”楚大海气呼呼地坐回了原位，继续抽烟。
孙村长开始登记土地分配的名册，除了个别有改动，其他都还按着原来的土地来分配。
“放心，肯定没问题，”顾晨阳暗地里安慰楚十五，“这钱要是他们不还，我带人过去要也行。”
“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赖您，”楚十五微笑着应答。
“又不是什么大事，”顾晨阳感觉自己自作多情，解释道，“你看我回来后村里的大小事情，我哪件不是帮忙的。”
“那是您一心为公，”楚十五侧目望着他，“我也算是被您照顾到了，不是么？”
顾晨阳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别处。
她到是挺能掰扯这点关系的。
已经登记了的村民已经回家休息去了，剩下来的多数为看热闹的。
楚大河和楚大菊是直奔村委办公室的，见着村长还在，那是对楚大海的话相信了十层十。
“村长，这是地基的钱，您数数看，两间够不够？”楚大河将一卷钞票放在了孙村长的面前，“整整好，四百块。”
楚大菊不甘心示弱，“这地基啊我也要，我三哥要几间，我也要几间。”
说完，翻开裤腰带，从里头拨出个布袋子出来，又点了几张钞票放在桌上。
孙村长拿了钱，又点了点，喊来楚十五道，“这钱你收好了。”
“咋回事？”楚大河反应过来了，“我这钱是要买地基的。”
“哪有啥地基？”孙村长之前没反对楚大海那借口就是知道楚大河他们一直觊觎浪头村的地基。
楚家搬来之后，楚大河结婚时去了东浪村，自然就少了分配地基的资格，他一直耿耿于怀。
看样子，楚大海还是很了解他们家的弟妹的。
钱到手了，楚十五自然没留下来的道理，当着楚家三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不过她没马上离开，万一吵起来，回头也能帮上忙。
楚大河和楚大菊因为被骗过来的原因，对楚大海十分心生恼怒，“就没你这样当哥哥的，咋能这样骗我们？”
“得了，就这点钱，你们也该还了，”楚大海边抽烟边从村委走了出来，“只有把钱还了，我们村要真的卖地基，你们才有机会买，尤其是大河……”
楚大海对他道，“天天生活在岳母的眼皮底下的，日子舒坦么？”
“那母夜叉，有啥好说的，”楚大河垂头丧气地应道，“我都不知道回去咋说这件事情，你瞧瞧给我弄的好事情，咱妈呢，我去看看咱妈。”
“我也去，”楚大菊立时应声。
楚大海指了指去镇上的路，“正好，咱妈这不是倒霉受伤了呢，在卫生所呢，你们啊，好好陪着。”
说完，摇头晃脑地回家了。
暗处的楚十五看到她们走远了，正要从暗处出来，谁想村长和顾晨阳先出来了。
“这公厕的事情就麻烦你了，阿阳，”孙村长道，“老哥儿我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为村多做多少实事，能做一点就做一点。”
“既然答应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放心，”顾晨阳应得有点儿急，“那我先回了，公厕的事，明天我就去落实掉。”
“那真是太好了，”孙村长喜不自胜，握着顾晨阳的手摇了又摇，“以后甭管是你的还是十五的事儿，来找我就好。”
顾晨阳‘嗯’了一声，松了手，“走了。”
刚一回头，便见到楚十五站在身后，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还很镇定，“十五，你怎么回来了？”
“建两间公厕要多少钱？”楚十五从口袋里摸出楚大河他们还的钱，利落地翻出十张十元钱，交到孙村长手里，“谢谢村长爷爷，建公厕的钱，还是先给了吧。”
孙村长只要钱到手，公厕能建上就开心，至于钱是谁给的，无所谓，但门面上还是很客气，“这哪好意思啊？我帮你要回钱，也不是冲你这点钱建公厕啊，对不对？”
“那您就冲我家三爷的钱啊，”楚十五半开着玩笑，“我们俩现在可还是不一个口袋，该我出的，就不能让他出。”
“你说说你这孩子啊……”孙村长笑嘻嘻地收了钱，高兴地回办公室算账去了。
楚十五收回目光，对上顾晨阳阴郁的一张脸，微微扯了下嘴角，“回了，您也别太晚。”
可没走几步，身后脚步声跟过来，接着手腕便被抓住了。
“疼，”她轻嗔。
“谁让你出这个公厕的钱的？”顾晨阳问道。
楚十五驻足，“我要知道村长是这个意思，这钱啊我早就给了，更何况这还是第二次从他们手里拿回这笔钱，也算是不义之财，为村里做点实事，我觉得很值得。”
顾晨阳竟被他一番言语说得回不上话来。
敢情他想为她做点事情，还挺难的。
“真的还是要谢谢您，要不是您，这钱也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还，”楚十五笑着朝顾晨阳鞠躬，“时间不早了，您早作休息。”
顾晨阳看着她走远也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她就像一只小刺猬，正一点点地长大，渐渐有了保护自己的又硬又尖的刺。
第二天，村里的公厕项目就开工了。
热火朝天的工地上走来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而她身边的楚芳芳低眉顺眼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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