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十五叹气，“你又在想胡思乱想啥呢？快回家吃饭吧。”
说着，推顾美出去。
“让我顺顺，”顾美把拉着门框不放，“三爷爷的孩子，我是不是得喊叔叔或者姑姑？”
“啥我的孩子？”顾晨阳的声音传来过来，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来了。
顾美呵呵笑了一声，“我们在说，你要是和十五有了孩子，我得喊‘叔叔’或者‘姑姑’，对不对？”
顾晨阳闻言，视线落在了楚十五的脸上。
而她抬眸也望了过来，满是无奈的模样。
“行了，行了，你个孩子家家的，”顾晨阳催顾美赶紧回家，“回家吃饭去，少在这碍眼啊。”
顾美撒丫子似地跑了，两人之间安静得出奇。
“家里来人了？”看到长凳被摆在一边，顾晨阳开了口。
“是林彩婶子她们，”楚十五解释道。
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话好说。
“她们说什么你就听听，大可不必往心里去，”顾晨阳很清楚村里的已婚妇女都不会太矜持，“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走开就好。”
“嗯，”楚十五应声，没后话了。
顾晨阳见状，不由心慌，她居然都没话和他说。
“那……”他没话找话，“阿美说我们俩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楚十五便想到了林彩的话，“她们关心我们什么时候领证，知道我年龄不到，又问我是不是先摆酒席。”
“难为你了，”原来是这些闲事，顾晨阳上前走了一步，大掌抚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挲起来，“你都推到我身上来，我来应付她们。”
“好，”楚十五应道，“我也没往心里去，她们也是关心你，我懂的。”
“那就好，”顾晨阳微微低眸，看到她拘谨的模样，便拍了她肩头一下，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不知内情的人有可能真以为我们俩处了很久对象了。”
“那晚上……”楚十五担心误会太深会有诸多烦恼，“还和以前一样吧，不是说是未婚夫妻就要住一起的。”
她扣着大拇指的指甲以缓解心头那丝微微紧张。
“好，”顾晨阳爽快地答应了，“你宽心。”
“谢谢，”楚十五松了口气，毕竟那么多人关心顾晨阳，她还是得先把话说清楚。
顾晨阳在心里苦笑，看来那些妇女的话还是吓着她了，“妈让我喊你过去吃饭，这个你总要给点面子吧？”
“好，”楚十五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只是她才答应，他的手便伸了出来。
“……”她不解。
“牵手，”顾晨阳盯着她，不容拒绝的坚定。
楚十五却是淡然一笑，“假戏不必真做。”
这可是八零年中期，别说他们是未婚夫妻了，就算是正经夫妻，也没这样当着人的面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
顾晨阳蓦地愣了下，自嘲地勾了下唇角，转身先离开了。
怎么……
楚十五没觉得自己这句话说错了，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避免他折回来催她，她只能快步跟上。
“阿阳，你厉害的，不声不响就……”有乡亲朝顾晨阳竖起大拇指来。
顾晨阳连个正眼都没给，自顾着往家里走去。
楚十五脸皮没这么厚，人家和她打招呼，她总能上几声。
到了顾太婆家，中饭已经摆好了。
“吃饭吧，”顾太婆的精神看起来特别好，好像完成了一件心事一般，“也不知道十五爱吃啥，这顿就先将就，好不好啊？”
楚十五望着四菜一汤，眼中不由一热，爹妈死后从未有人这样问她话，前世后来发达了，更没觉得身边人是真心的了。
“这……”顾太婆见她没动静，以为是不喜欢，“那我重新去炒个菜。”
“太婆……”
“让我妈去，”顾晨阳不知为何，突然没拦住顾太婆，等人一走，便问楚十五，“是不是反悔了？”
“嗯？”楚十五蹙眉望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处过几日，我知道你是个不挑剔的人，要是后悔，那……”
原来他就这么看待她？
楚十五瞪了他一眼，赶忙去厨房扶顾太婆，“太婆，我只是想到我妈了，以前我妈常常做您桌上的饭菜给我吃。”
顾太婆笑着点头，“没事，以后都是自己人，想吃啥只管说。”
“妈，我咋就没这样的待遇？”顾晨阳打趣道，“您这是有了儿媳妇儿就不要儿子了，是吧？”
“我还不是，”楚十五轻声嗔怪了他一句，这是当着顾太婆的面，她把戏演足，但不代表随便他逞口舌之快。
“迟早的，”顾晨阳嘀咕了一句，帮楚十五拉开了长凳，“吃饭吧，你们这么和睦，搞得我像个外人。”
“阿阳，”顾太婆顾不上吃一口饭，问道，“啥时候把订婚酒办了？”
“订……订婚酒？”楚十五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顾太婆非常肯定地点头，“订婚酒是要办的，等你满二十岁了，再办结婚酒，你可不能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家傻小子。”
楚十五朝顾晨阳打眼色，可千万不要摆什么订婚酒，这一摆，他俩就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好，”顾晨阳仿佛没看到她的示意，边吃饭边慢悠悠地说道，“妈想摆几桌？”
“我算算啊，”顾太婆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点着人数。
楚十五看得着急，抬脚踢了顾晨阳一脚。
“哎哟，”顾晨阳喊了一声，引得太婆停了下来，“咋啦？”
楚十五低头吃饭，等到顾太婆继续点人数时，偏头看向顾晨阳。
顾晨阳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好像刚才的插曲完全没发生。
怎么办？
酒席是万万不能摆的呀。
“我吃饱了，”楚十五一口气将饭吃光，端着碗去厨房。
她做的这么明显，顾晨阳不会不跟过来吧。
结果，等了半响，他根本没来厨房。
她不禁探头出去，看到他和顾太婆凑一起数要请客人的人数。
他居然掺和这件事情？
能不能不要把这事儿弄得这么复杂？
她可只是做一块挡箭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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