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十五和顾晨阳处对象的事情随着顾家人出门那会儿就开始传开来了。
楚十五从太婆屋里出来就听见孙村长等村干部来了。
“阿阳啊，你小子可以啊，”陈义打趣道，“用文化人的话咋说来着……暗度陈仓吗？”
“阿义，我们这可是光明正大的，你这成语不能乱用，”顾晨阳不紧不慢地给他们拔烟，然后自己也刁了一支。
正摸着口袋找火柴时，陈义已经划出了一根，给几人都点上了。
“光明正大你咋就不告诉我们？”陈义猛吸了两口烟后反问道。
王飞觉得这事儿是私事，不必大肆宣扬，“这又不是啥大事儿，关键是咱们村的老大难解决问题了。”
“阿飞说的是，”孙村长忙点头，“我们私下都担心你的个人问题，现在解决了，我们也能放心……”
说完，朝着屋里瞄一眼，发现楚十五在堂厅，又忙打招呼，“十五在啊。”
顾晨阳吸了一口烟，侧眸过来，那狭长的眸子隔着一层淡淡的烟雾，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
楚十五忙端了凳子给他们坐，回来倒水的时候，顾晨阳已经跟进来了。
“我妈说了什么？”他跟着进厨房，在她拿碗倒水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厚实的触感让楚十五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往外头看过去。
“别看了，丑媳妇算是见过公婆，大家伙儿对你都很满意，”顾晨阳想到所有人的反应，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你就告诉我，我妈说了什么就好。”
“太婆问我是不是被强迫的，”她边说边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回答？”顾晨阳的力度却又收紧了几分，“我妈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楚十五忍不住笑了，仰头望着他，“你猜？”
她能这么反问，答应肯定是否定的了，他捏了她下颚一把，去提热水壶泡茶，随后深望了她一眼，满脸正色，“暂时守好这个秘密，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和大家伙儿解释清楚的。”
说完，从柜上拿了大红牡丹红漆托盘出来，端着茶出去了。
这话说得楚十五微微愣怔，片刻后，她从后门回家去了。
顾美已经在她家门口徘徊，也不似平常那般活泼了，“十五……”
“有啥想问的就问吧，”楚十五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渐渐接受了突然间成为顾晨阳对象的事实。
“我没啥要问的，是我哥，”顾美叹气，“他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你和三爷爷处一起了，你们俩是啥时候的事情？”
“你是替顾俊问还是替自己问？”楚十五问道。
顾美一时语塞。
“你要是替顾俊问，那就让他去找三爷爷，”楚十五很清楚不能和顾俊有半点儿交集。
“那要是我问呢，”顾美轻声道。
楚十五回答道，“你刚才不是说没啥要问了么，咋这么多问题？”
顾美：“……”
楚十五进屋，回眸发现顾美愣在原地，“进来坐吗？”
顾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进来，“我啊觉得你和我三叔越来越像了，就是这说话的语气也很呛人。”
“那不更好，”楚十五笑道，“你已经很适应了，不是么？”
顾美回答不上来，幽怨地望着楚十五，“难道说我真的要喊你‘三奶奶’了么？”
到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你不乐意？”楚十五怔了一下，笑着反问。
不乐意也是正常，毕竟没人愿意喊同龄人为‘奶奶’的，顾晨阳这辈分，村里人大部分都是喊‘名字’的。
不等顾美回答，她说道，“行了，我们俩又没到结婚的份上，你费这个神想那个问题做啥？”
“你没想过和我三爷爷结婚啊？”顾美又像是找到新大陆似地惊奇，“我看我三爷爷挺喜欢你的，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咋办？”
楚十五觉得这也太扯了，顾晨阳很喜欢她？怎么可能！
这不是权宜之计么，他得装出很喜欢她的样子，才能让‘未婚妻’三个字落实下去。
“顾美，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别多事，”楚十五不得不拿出长辈的气势来，且不论她现在是三爷爷的未婚妻，就是这心理年龄也比顾美大，那种气势自然是浑然天成的。
“不得了，”顾美老气横秋道，“你还不是我三奶奶呢，这就管上我了，看来你一定会嫁给我三爷爷的了。”
“胡说什么，”楚十五恼得脸庞发热，“小心我告诉你三爷爷你乱说话。”
顾美吐了吐舌头，“好了么，反正这事儿是定局了，我大概也要慢慢接受你成为我三奶奶的事实了。”
楚十五直笑不语。
村里的妇女自是不好意思去顾晨阳家看热闹，几人往楚十五家探了几眼，看到人在家，便就直接过来了。
“十五啊，真是恭喜你们了，”林彩喜形于色，好像是自家的女孩子有着落了。
楚十五连忙端凳子给她们坐，有接受她们几人直白的目光，露出浅浅的笑容，“婶子们午饭都做好了吗？”
这都快中午了。
“不着急，晚点吃也没事的，”林彩笑着回答，问道，“打算啥时候结婚摆酒席啊？”
“十五是不是年纪没到？”
“年纪没到先摆酒席也没事的，”其他人回答道。
这倒是有很多前例，有的甚至才十七八岁就摆了酒席，女方就直接住进了男方家里去。
有些人很早就怀孕了，十八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想到这些，楚十五的耳根子忽然热了起来，她想这些干什么，她和顾晨阳就是做场戏而已。
“你们都别胡说了，小心吓着十五，”林彩笑道，“我们就等十五的好消息了，其他不说，阿阳有对象了，我们都应该替他高兴。”
楚十五不便接这话，只是笑着垂下眼睑。
要不是自己脸皮够厚，这会儿脸子肯定涨红得没法见人了吧。
几人关心完了就回家烧饭去了，留下顾美还很疑惑，“要像林彩婶子说的，那我三爷爷是不是很快就会当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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