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猜，”顾晨阳指了指她的鼻子，见顾美没上来，连忙解释道，“并不是所有的人生感悟都需要亲身经历过才行的。”
楚十五不禁莞尔，她又没其他的意思。
“十五，下来玩，快点，”顾美喊道。
“去玩吧，这大年初一的……”顾晨阳发现楚十五没穿他给买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新衣服？”
那身衣服……
楚十五记得那是一件红色呢子大衣，料子摸起来并不是怎么好，可却是大荆镇上最好看的了，“我先和顾美玩会儿，回头再说。”
说完，赶紧开溜，免得被揪住，问东问西，她拒绝不了还得穿他买的衣服。
那红色，真的很张扬。
“你磨磨唧唧什么呢？”顾美抱住了楚十五的胳膊，“和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说的，我更你说啊……”
顾美后面说了什么，楚十五不记得了，只知道用‘糟老头子’来形容顾晨阳很奇怪。
她回头仰视了一眼，看到顾晨阳还站在院沿边上往下望下来。
那一眼，她仿佛感觉到他目光在追随她的身影，
他才二十几岁，虽然单身，但是还将自己捯饬得清爽干净，浑身上下哪一点都显不出一丝糟老头子的气息。
“……你奶奶……不是，我的意思是楚芳芳奶奶的脸都被抓花了，要不是保护的好，估计眼睛都得被抓瞎，”顾美边说着边拖楚十五疾步走下坡，朝着楚芳芳而去。
大年初一，如此庞大数量的乌鸦围绕着楚大海一家，全村人都赶来看热闹了。
“家里的食物都被吃得乱七八糟。”
“也不知道造了啥孽？”
村民们纷纷议论，个个引长了脖子往屋子里看，想知道屋里头的具体情况。
“婶儿，让让，”顾美小心地挤进去些许，看得津津有味。
楚十五就听听旁人说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 造得什么孽啊，”曹新莲的嚎哭声传了出来，混合着拍胸脯的声音，格外的凄惨。
徐翠花是哭不出来，只能啊啊啊啊地叫着，让曹新莲的哭声多了几分抑扬顿挫。
楚十五从来没觉得曹新莲这般哭过，哪怕是她爹楚大江过世时，曹新莲也只是带着丝眼泪收白事礼金。
因着全村人都来聚集在楚大海家门口，导致外面有车进来都没人发觉。
楚十五眯了眯眼，看到黑车红旗轿车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高跟鞋披着大波浪头发的女人。
“小姑娘，”女人背着黑色单肩包走了过来，“顾晨阳家怎么走啊？”
好熟悉的香味！
这是楚十五对这个女人的第一眼认识，她莫非就是之前给顾晨阳写信的女人。
她看上去二十多岁，高跟鞋和到小腿的大衣使得浑身散发时髦的气息。
红色指甲油和烈焰红唇更衬得她肤白貌美。
一举一动之中无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小姑娘？”
女人的声音让楚十五回神，她指了指上坡的方向。
女人笑着上坡快步走去。
快到半坡时，女人忽然跑着欢快大叫，“晨阳，我终于见到你了。”
那欣喜雀跃的模样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这是顾晨阳的对象？
楚十五心脏突突猛跳，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十五，你看啥呢！”顾美瞧了瞧空荡荡的上坡路，疑惑不解。
“有个女的找你三爷爷。”
“女的？”顾美眼睛不由瞪大，“你确定吗？是女的？”
“很奇怪吗？”楚十五反问。
顾美这个反应也太大了点吧。
“问题大了去，”顾美兴奋地牵起楚十五的手要去太婆家，“不管老少，只要是母的，我们都开心。”
“瞧你这话说的……”楚十五无语。
“真的！我不骗你！”顾美喊道，“三爷爷要是再没人要，太婆头发都要愁白了。”
顾晨阳没人要？这大概是楚十五听到的最难以令人相信的话了。
他们顾家人对顾晨阳的误解会不会太深了？
一个有能力有相貌的人会娶不到老婆？
“顾美，我还是不去看了，”楚十五拒绝同行。
“没事的，十五，”顾美强行要拉楚十五去顾晨阳家，“你和我一起去，就算是三爷爷生气了也不会责备我的。”
楚十五甩开了顾美的手，“我不去，你去你自己去。
“十五，算我求求你了，”顾美试图劝说，“那是那女的是三爷爷的对象，那就证明他是个身体健康的人，这样我爷爷他们都不需要太操心了。”
“那是你三爷爷，你去就好，”楚十五转身要走，可是顾美动作比她更快，把人拦住了。
“楚十五，你没良心啊，我三爷爷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都不关心他的个人问题？”顾美气呼呼道，“亏得太婆一直夸你懂事，原来你都是装的呀？”
“顾美！”楚十五气恼地跺脚，“你别讲理啊，个人问题是三爷爷的私事，我们不好插手。”
“就看看，恩……”听到楚十五有松口的意思，顾美退让道，“我们就远远地看上一眼，至少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那是一个自信从容成熟魅力的女人。
至少在楚十五看来，是这样的。
“十五，我们不要被发现不就行了么，”顾美挽着楚十五的胳膊，朝着坡上走去。
快要进通往顾晨阳家门口的小路时，两人就和顾晨阳以及那个女人碰了个正着。
“三爷爷，”顾美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乖乖地打招呼。
楚十五张了张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三……三爷爷？。”
“就是这个小姑娘告诉我你家怎么走的，”女人兴奋地说道。
楚十五顿时发现顾晨阳如炬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
“晨阳，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好不好？我很喜欢你们这边的风景，”女人嘟着烈焰红唇，撒娇似地央求，“你说你住在偏远的山村，我差点被你骗了，这边虽然远了点，但是我有汽车有司机，来一趟很快的。”
“梅同志，”顾晨阳闻言，眉头越发锁紧了，“我们这边的山路崎岖蜿蜒，万一出事，谁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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