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忽然暗了。
楚十五回神，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虚幻的美梦而已。
“回屋，你的手有点冷，”顾晨阳的声音又将楚十五拉回了现实。
是仙女棒点完了。
她被拉回了屋，昏黄的灯光下，她似乎还看顾晨阳嘴边的笑意。
“是有点冷，”楚十五莫名尴尬，连忙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我就不留三爷爷了，赶紧回家泡个脚，暖和暖和。”
她自己则连忙去厨房打水去了。
顾晨阳抱着大衣，上头还留着她的体温和微微少女的馨香，他怔怔地站了站，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放在了桌上。
楚十五提着水桶出来时看到桌上红艳艳的红包，不由一愣。
这是……
“里头是给你的压岁钱，”顾晨阳的声音从外头传过来，“拿去放枕头下。”
楚十五连忙拿着去开门，可是听着脚步声，人已经走远了。
“主人，”一个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楚十五听着怎么也不像往常那只乌鸦那般凄凉，“鸦儿，你变声了？”
“今天大过年，主人，我是喜鹊，过年要喜庆，对不对？”
楚十五忍不住勾唇笑了，她去厨房，拿了点吃的，丢到外头去，半敞的屋门泄出昏黄的微光，很快，一只乌黑的鸟儿就跳了进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楚十五边泡脚边和乌鸦交流。
“大过年的，我不敢出来，我怕被打死，”乌鸦跳到门槛处便没进来了，“你看我全身黑的……哎……你要加油啊，不然我这辈子没办法翻身了。”
楚十五被逗乐了，她当然也想加油，不过就是爹妈的事情要耽搁一段时间。
洗了脚，便回屋歇着去了。
夜时不时地被几声炮仗或者烟花打破安静，好像整个浪头村一晚上没消停过。
第二天一早，家门被拍响了。
“十五，你醒了么。”
一听是顾俊，楚十五起来的半个身子又回到了被窝去。
“十五，你快点起来，”顾俊完全没有放弃，不停地拍门。
楚十五想来想去，没什么可着急的，干脆就躲被窝不出来了。
“哟，我看这是谁呢？”一记带着挖苦和讽刺的声音钻进了楚十五的耳朵。
她睁眼，缓缓蹙起眉头，曹新莲这是从卫生院回来了。
“奶，我去叫门，”楚芳芳说道。
她也来了？
楚十五做起了身，刚要穿衣服时，听到顾俊说道，“十五还没醒呢，你们别吵着她睡觉，行不行啊？”
“阿俊，你拍门不叫朝着她睡觉我们拍门就叫吵了？你做人能不能不要两个标准啊，”楚芳芳嘲笑道，“咋地，你还真喜欢十五这个倒霉鬼啊？”
“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倒霉鬼，”顾俊丝毫不让楚芳芳，“大过年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就不干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楚芳芳笑得很狂妄，“十五她没爹没妈，连累我奶奶，这难道不是倒霉鬼？我说错了么？”
“你……”
“我啥我？”楚芳芳嗓门又高了几分，“就算我说她和你有啥关系？要你这么护着她？”
顾俊显然吵不过楚芳芳。
“我知道你对十五有意思，”楚芳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去合生辰八字了？”
“要你多管闲事，”显然，顾俊并不擅长吵架，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小秘密，心里头有些心虚。
几声吵闹，吸引了不少人不过。
正月初一，谁都空闲，磕着瓜子的，剥着花生的，抱着孩子的，叼着烟的，不大的院子都是个人。
“芳芳，我哥对十五有意思，和你也没关系，你干啥这么凶？”顾美跑过来护着顾俊。
楚芳芳却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别拿好心当成路肝肺喽。”
这架势，楚十五就算再淡定也坐不住了。
穿好衣服，把门一开，眸光冷冷扫过，面上却是一派笑意，“今儿可是大年初一，那么不用这么急着给我拜年吧？”
“死丫头，你咋不直接睡死了过去？”曹新莲明显就是等得不耐烦了。
楚十五却是没心没肺地一扬唇，“你比我大，你都没死，我哪里敢先死？”
曹新莲一口气差点没给直接噎在了喉咙里，朝着楚芳芳吼道，“还不扶我进去？”
楚十五走出门槛，‘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没什么事情就都散了吧。”
“十五，你别怕，”顾俊走了上来，在大家伙儿诧异的目光中微微抬起了下巴，像个英雄似地要护着楚十五。
“哟……”楚芳芳道，“英雄救美啊，阿俊？了不起啊。”
“我呸~”曹新莲却是啐声讽刺。
“哎呀，这一大早的，堆这里干啥呢？”孙村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老嫂子，你的脚没事了吧？”
曹新莲冷笑，“拖村长的福，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孙村长见她能站能立，便不再说什么了，问道，“大年初一，太阳又好，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别啊，好不容易这么热闹的，”曹新莲尖酸地说道，“来了那就多待一会儿，我们来看看顾俊到这儿来是为啥？”
“曹阿婆，你干啥非待着我哥不放啊，我哥哪得罪你了？”顾美发牢骚道，“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不是挺好的？”
这哪里待着顾俊不放啊，完全就是想要她楚十五难看啊。
楚十五心里冷笑。
“阿美，我也是为了阿俊好， 大家伙儿乡里乡亲的，不要被人骗了，”曹新莲剜了眼楚十五，“有些人看上去楚楚可怜，其实骨子里坏得很。”
“曹阿婆，你把话说清楚，谁骨子里坏得很？”顾俊也听出曹新莲意有所指，“莫要冤枉了好人。”
曹新莲看了一圈，说道，“你妈呢？我和你说不清楚，去喊你妈过来。”
“都站在这儿干啥呢，不嫌挤啊？”人群被顾晨阳推开，他看了眼曹新莲，又发现顾俊将楚十五护得紧紧的，神色便冷峻了几分……
第六十七章 满口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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