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被点名，脚下不由一顿，朝楚芳芳这边望过来。
孙村长也被楚芳芳的自大给惊了惊，忙说道，“你还让阿阳给你送过去？”
话外音是你算老几？
“咋了，这大老远的路，我咋过去？”楚芳芳把瓜子放在了衣兜里，又整了整棉衣，说道，“阿阳，你快点。”
“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孙村长忍不住训斥道，“你爸没去卫生所，阿阳和十五被护士拦着不让走，守了一晚上没睡，你还让他送你过去？脑子有问题吧？”
“村长，你咋骂人啦？”楚芳芳问道。
村里会开拖拉机的人不少，但是会开车的人就只有顾晨阳，而且坐他的那辆小卡车，不会被风吹着。
“我这是骂你吗？我是替你爸教育你，”孙村长道，“长两双腿干啥用的？放着摆设用的？走几步路就不嫌累，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翻山越岭叫你爸去卫生所呢，小小年纪不会吃苦，养这么大就是浪费粮食。”
楚芳芳被教育得一个字都回不出来了。
“我们走，”孙村长对顾晨阳说道，“村里的煤球比较重要，煤炭万一真的涨价，乡亲们又得多花钱了。”
“知道，”顾晨阳应声，这边随着楚十五去了她家。
“你再去睡一觉，我给你熬点粥，顺便看看后院堆放煤球的位置，”顾晨阳晚起袖子，露出一小段胳膊，打开锅盖，往里头放水。
楚十五默默地去灶膛后头，点了把火丢进灶膛，“您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正在刷锅的顾晨阳顿了下，轻笑道，“我虽然是捡来的，但是从小到大，妈和两个哥哥还有侄子侄女都很疼我，就是侄孙也是，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吃，我没有受过你这样的苦，没有权利去评论你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楚十五微微扬唇，接着听到顾晨阳又说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好，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就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所以昨天下午去登报的。
“嗯，”她应声后没了后话。
要不是锅里在沸腾，顾晨阳都要怀疑楚十五压根就不在灶后。
后院位置比较大，而且楚大江在世时修整过，用了一些小碎石嵌了块水泥地，防滑又防潮。
“租金的事儿……”
“提钱就伤感情了，”楚十五从灶后探出张被火熏得红润的脸，“就算是我爹妈在世，也希望能帮到村里，您看得起我们家，就别说租金的事儿。”
“就你这么说，我要是给租金，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因着轻笑，顾晨阳一双好看的眼睛闪着光。
早饭后，陈义来喊楚十五，“我们听阿阳说了，煤球就堆放在你家后院，现在我们要开会，你也来听一下。”
叫她去开会，还真的是看得起她，不过楚十五没兴趣，“叔儿，我就不去了，你们别等我了，免得耽误时间。”
陈义便就回了村委办公室。
楚十五去后院扫地，这才拿起笤帚，顾美和孙婶儿就来了。
“十五，你干啥呢？”顾美一把挽住了楚十五的胳膊，夺下笤帚给了孙婶儿，拉楚十五出去玩，“你胆子可真大，断绝关系还要登报啊？”
楚十五看到桌上有一些干果。
应该是顾美送的。
楚十五苦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也是，”顾美忍不住点头，悄声对十五说道，“要是我哥知道你和楚家断了关系一定很开心。”
“为啥？”
“因为他喜欢你啊，你和楚家没关系了，那就算处对象，结了婚，楚家的人也不会来找茬出幺蛾子了。”
楚十五想到之前乡亲们私下传的话，就是担心楚十五有楚家这样的亲戚，就算是喜欢楚十五的人家也不会来求亲。
“阿美，你想得太简单了，”楚十五说道，“只有我彻底离开这里，他们才不会找我的茬儿。”
“啊？咋会有这样的人啊，”顾美想法很简单，“早上我还听我妈说，村里几个大妈大婶说起你来着。”
“说我干啥？”
顾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哈哈大笑开来，“没啥，没啥，对了，我问你件事情啊。”
“你说。”
“你几月出生的？”
生日？
楚十五微微怔忪，“咋地，你要给我过生日啊？”
“可不是么，我们也算是好姐妹了，是不是？”顾美和顾俊长得像，虽然不算大美女，但是很耐看。
楚十五笑了笑，说道，“我是农历正月十五出生的，你看我的名字就叫十五。”
老话说过，十五出生的女孩子命不会太好。
当初这名字，也是奶奶趁着爹出门干活儿妈又没有办法下地，随便给娶的。
“对哦，”顾美好像也想起这事儿来了。
这边她还要继续说话，就看到林彩和阿英手挽手地过来了，手里提着一袋橘子，“十五，我们看到阿俊她们来了，还给你送了过年的干果，大过年的，没水果可不行，来，婶儿给你带橘子，自家的种的。”
楚十五连忙道谢接下，心想她们怎么突然都来了？
“那个……婶儿……”她犹豫地柔声问道，“你们……”
“是这样的，”林彩说道，“刚从村委回来，阿阳说你不收大家伙儿的钱就给堆煤球，我们这不是过意不去么，所以就……”
“是啊，是啊，”阿英接话道，“你这孩子和你妈一样热心。”
也许就是这么热心的妈，才没被自私的奶奶所接受。
“谢谢婶儿，”楚十五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妈妈，心里是高兴的。
“对了，十五，你是哪一年哪一月啥时辰出生，知道不？”阿英笑着问。
又来一个问生日的？
不对，楚十五立时反映过来，问这么仔细，不是简单的生日这么简单，而是生辰八字。
她们为啥要问生辰八字？
“婶儿，你也要给十五过生日啊？”顾美听出话里的意思了，“问生日不用问那么仔细的，十五是正月十五出生的。”
阿英讪笑，“我知道是正月十五出生的，那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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