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快答应，”顾美催促了一下，又小声儿道，“你知道我三爷爷这人的，特别难伺候，嫌弃我我和阿俊的字难看，左指点右指点，我们就做个记录，能看懂就成，那么啰嗦做什么，是吧？”
楚十五微微一笑，“他也是为了你们好。”
“好啥好，阿俊是个粗人，拿刨子和锯子还差不多，”顾美翻了个白眼，“拿笔就算了，我更不行了，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所以三爷爷的差事你来办。”
顾山有四个孙子，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事情要帮忙，顾晨阳也不会找他们，顾水下面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除了顾俊顾美以外，还有个叫顾杰的，在他外婆家过年，因此，顾晨阳落了个没人帮助的结果。
楚十五看到其他人都望着她，便点了点头，“大家再核对下要买的东西，我吃了饭就来登记。”
“那你快点啊，十五，家里头可都有事儿呢，”乡亲们催着道。
楚十五自然晓得现在是年关，越快越好，“好，我知道。”
她去厨房，看着顾美陪着顾太婆在灶后取暖。
“番薯丝粥加酱菜，”顾美起身打开锅盖，“当当当，都给你热好了。”
“阿美，你啊该像十五好好学习，脾气性格好，心胸也宽广，”顾太婆笑着道，“要是别人，早就和你翻脸了。”
“太婆，别人我还不敢这样呢，”顾美说完望向楚十五，学着太婆的语气，“多好的姑娘，也不知道谁家的男娃有福气。”
楚十五闻言，差点呛着，忙端着碗去了后院。
刚吃两口就听到脚步声，“你要买些啥，我给你带。”
楚十五回眸，心想除了窗帘布料外，还需要买点柔软的布料另做其他用途，“好，我一会儿也登记上。”
然后接着吃早饭。
她发觉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去，不知怎得心头闪过一丝紧张。
吃好饭便是登记造册。
楚十五倒是应付得过来，就是大家比较着急，场面有点混乱。
“稍安勿躁，”楚十五起身喊话，这样你挤我我挤你，万一磕着碰着，谁的过错？
“十五啊，你先登记我的，我要去地方拔菜，晚点功夫，菜都要被鸟啄没了。”
林彩婶子趁着其他人闹腾，挤到前头来。
这样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但也不能插队。
“婶子，这么多乡亲呢，插队可不好，要么这里完成了，我帮您一起拔菜，行不？”
“这样啊，”那多不好意思，林彩客套地推辞了下，道，“也行，那就麻烦你了。”
随后帮着一起管队伍的顺序。
能忙完登记的事儿，楚十五把本子放桌上，这边随着林彩去地里拔菜。
顾晨阳看到她登记的东西只有两块布料，眉头不由夹紧。
大过年的，难道她就不需要来点零食呢？
顾家小辈当中，就属顾美最爱吃零食了，他从外头回家，她可是第一个跑来管他要零食的。
人已经走远，他只能算了，赶时间去村里开车去镇上。
楚十五跟着林彩去地里，还真是有鸟雀来啄新鲜蔬菜。
“鸦儿，在吗？”楚十五心里默默召唤
“主人，有话直说，别问在不在？问就是不在，死了，”乌鸦哇啦咋啦地抗议着飞来，将鸟雀赶走。
林彩“哟”了一声，感觉新鲜，“乌鸦还会干好事儿？真是活见鬼了。”
楚十五只笑不语，总不能说乌鸦是她召唤来的。
“小楚，你过来。”
楚十五听到有声音喊她，转身找了下，就看到马路边停了车。
“三爷爷，啥事？”她跑了过去，以为是登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你不买点吃的过年啊？”顾晨阳将她上下打量了下，打趣道，“打算过年喝西北风啊？”
这……楚十五被说得脸热，支支吾吾道，“林彩婶子给了我两个包菜，还有……”
“你就吃菜啊？”顾晨阳紧皱眉头。
瞧她那纤瘦的身板，也不怕风大点儿把人吹走。
“算了，算了，我看着买了”，顾晨阳没等楚十五回答就是踩着油门疾驰而去了。
楚十五现在原地凌乱，就算她要买也得给她时间考虑下。
“十五，走了，”林彩婶子从筐里拿了两个包菜还有几棵白菜给她，然后急着回家了。
楚十五抱着几棵菜回家，肯定一下子吃不完，就拿了一半给顾太婆。
顾太婆欣然收下，还留她吃中饭。
饭后，楚十五洗碗刷锅，看到灶后的柴火不多，又拿着斧头去后院劈柴。
“十五啊，歇会儿，这事儿让阿阳做，”顾太婆端了水过来。
楚十五暗笑，看来只能砍些细枝，“三爷爷回来肯定很晚了，先砍一些应应急。”
“你想得周到，”顾太婆把水端到她面前，“来，喝水。”
“太婆，”外头想起顾俊的声音，很快他便出现在厨房门口了，“十五，你干啥呢？”
“劈柴，”知道顾俊的心思后，楚十五很注意保持和他之间的距离。
“你咋干这种累活啊？放着，放着。”
楚十五放下斧头，奇怪问道，“那谁干？”
“我干，我干，还不成么，”顾俊抓了抓头，“我和你说个事儿，我给你拿了点腊肉，就放在你家灶头，我妈给的。”
楚十五从小板凳站起来，指了指一堆木柴道，“喏，你来，我回家看看。”
说完看到顾俊没要上手的意思，“不是说你劈柴么？”
“一会儿再劈。”
楚十五闻言，又要重新坐回去。
顾俊忙道，“行行行，我来就我来。”
楚十五这才离开小板凳，有他干活，她先回家。灶台上一大块肥瘦相间的腊肉。酱色均匀，色泽诱人。
孙婶居然送了这么大块腊肉给她？
这人情可怎么还？
看着家里还有一棵包菜和两棵大白菜，她就拿了棵拿白菜过去。
孙婶笑眯眯道，“你还啥礼啊？我听阿美说，之前太婆的被子都是你给洗晒的，我们么忙，没想太多，也照顾不周。”
“孙婶儿，打搅太婆和三爷爷好几天了，是我过意不去才想着做点什么的，”楚十五赧然。
听楚十五这么说，孙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十五啊，其实阿俊对你有意思，婶儿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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