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前两天才来过的赵生和他媳妇,大夫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不过病人要紧,大夫没理赵生,就让他把佳佳放在卫生所唯一一张床上,给她看了起来。
一看佳佳的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大夫的神色就更不好看了。再一把脉,用听诊器对着佳佳的心脏和肚子一听,大夫的脸色就彻底凝重起来。
看着尾随而来的村长和赵慧英,大夫一挥手:“赶紧去找辆牛车过来,把她送去县里的医院。”
当时赵生就被吓得一个踉跄:“这么严重?”
大夫看了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看着她的样子,你觉得不严重?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看你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啊!”
赵生有些心虚,看着躺在床上的佳佳,心里着急又害怕。他上一次这么害怕,还是得知爸妈的死讯的时候了。他看着佳佳,只害怕这个人会像他的爸妈一样,突然的离开自己。
大夫说完这句话,也没再理他,而是拿了几粒药,给佳佳喂了进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看他捏着佳佳的下巴,又按了几下,竟然就让一个昏迷的人咽下了那几粒药。
看着床上这个瘦弱到怀孕两个多月却还只有一把骨头的女人,大夫的眼里也满是怜惜。他有个闺女,和佳佳差不多大。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的闺女被糟蹋成这副模样,只怕他得把赵生打死。
是要送县医院,但是现在,他也要给佳佳处理一下。不然恐怕佳佳等不到去县医院,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拉了拉帘子,看着在一边蹲着捂着脸看不清表情的的赵生,大夫毫不客气的道:“到外边站着去,别在这里挡着我。”
大夫恶声恶气的,赵生也没有生气。只是抬起脸,看了一眼床上的佳佳以后,默默地出去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大夫摇了摇头,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干嘛去了?上次他说的那么清楚,也没见他当回事。
明明之前他开了药,佳佳吃了以后,都快好了。现在心情大起大落,不仅对孩子伤害大,对佳佳的身体也很不好。
杨建军让自家儿子赶了辆牛车过来,赵慧英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稻草和被子,让佳佳躺上去的时候不那么硌人。也是为了少颠簸一点,毕竟牛车走农村的土路,还是难免要颠簸的。
她做的还算细心,大夫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让赵生小心一点,把人抱到牛车上。
其实大夫还有点话想说,但是想着他们马上就要去县医院了,又没有说出口。只是又拿了两粒药给了赵慧英,让路上如果佳佳出血了,就喂给她吃。
杨家老大看自家老娘准备好了,一摆手,就赶紧赶着牛车往县医院赶。
乔莺莺本来正拉着谢兰兰看戏呢,乔莺莺颇有点恶趣味,喜欢看别人挨打。结果打到一半,突然赵生抱着佳佳,就跑了出去。
这实在是让周围看戏的村民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兰兰心里倒是猜到了一点。
之前赵慧英就说,佳佳这胎没坐稳,还要吃药。现在也没过去几天,就是吃药,也没有这么快的。恐怕胎气还是不稳,再加上佳佳身体本来也不是很好,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佳佳心里受不了,这胎恐怕是悬了。
演戏的人都走了,看戏的人自然也就待不住了。没一会儿,围绕在赵生家门口的村民们就渐渐地散开了。
乔莺莺看着没什么好戏看了,也拉着谢兰兰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叹息:“你看看,这女人嫁人呐,真的就像是第二次头胎一样。嫁了个好的,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嫁了个一般的,那也勉勉强强。可要是嫁了个混球,像赵生这样的,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这才多久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谢兰兰在这件事上,还是很认同乔莺莺的话得。确实,女人嫁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在这个时候,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你嫁出去以后,即使实在是受了委屈,也不过是娘家人去给你说道说道,真是离婚,那还是很少见的。
可能城里会多一点,但是在乡下,这样的情况就更少了。而且这种娘家人给你撑腰的情况,还是只有家里疼闺女的才会去。有些把闺女单纯当成是个赚彩礼的物件的,才不会管你呢!
顶多就是在你被打死,或者实在是被打的太惨的情况下,去找婆家闹一闹。而这闹一闹,也不是真的为了你好,想着让你能在婆家过得好一点,而是要钱。至于要了钱以后,才不管你死活。
而被迫下乡的知青们,比起有家人依靠的姑娘们又更差一些。她们没有娘家人依靠,在村里如果嫁了个不好的人家,基本上就没有讨公道的可能了。因为村长总归是会护着村里人的,这不是说村长不好,而是人心总不可能那么公正。
像佳佳这样的情况,杨建军处理的就算是不错了。赵慧英也是个厚道人,对着佳佳也没有半点责怪,还天天给她送饭。要是换了不讲理的人家,把赵生赌钱的事情赖到你头上,说是你带坏了人,或者是没管住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乔莺莺唏嘘了两句,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不关她的事不是?这个女知青这个样子是可怜,但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要是每个都同情,哪能同情过来?
谢兰兰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想法,和乔莺莺在宁家门口就分开了。乔莺莺还让她进去坐一会儿,跟她聊聊。但谢兰兰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中午了,该回家做饭去了,就没答应。
她们两个各回各家,各自做饭,知青院里却闹开了锅。
佳佳被送去县医院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知青院了!有的知青同情佳佳的遭遇,有的人觉得佳佳这样是自作自受,可是更多的,却是她们共同的想法,绝对不要嫁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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