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杨封能够透过笑容,看穿对方内心的虚弱,眼眸深处的愤慨。
他大口深呼吸几下,瞥视外面虎视眈眈的人群,平静回道:“左新贵?你这名字和你儿子弄乱辈分了,不讲究呀。”
呼呼,左新贵强忍愤怒与悲痛,没有动气。
儿子双腿粉碎性骨折住在医院,外家哥此刻刚刚送去120,不知伤情怎样,妻子方建梅惊吓过度。
一家人残的残,伤的伤,哭的哭,全都拜眼前的男子所赐,堪称血海深仇。
要说不恨,肯定是假的,然而他恨又能怎样?
家中发生了这么多祸事,他左新贵还不照样乖乖地来低头认错,求取眼前平静男的原谅,“杨兄弟,我知道小贵年轻气盛,得罪了你,所以我专左来向您赔礼道歉。”
“还希望你能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有什么条件,我能办到都可以答应。”
低着头,他眼中不由自主地渗出几颗泪珠,痛心疾首。
被打了左脸,还得送上右脸,其中的苦楚,一言难尽啊。
杨封没有说话,只是皱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哦,里面空气不好,要不我们先出去说?”
“好,这里确实很闷。”
两人走出屋,周围的所有人立刻神情戒备,如临大敌。
这样情况,使得左新贵赶紧两边呼吁,“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别乱动。”
“老左,他都把小贵打残废了,你可不能轻易饶过他呀!”丈夫的行为,使得方建梅很难理解。
啪,左新贵上去便是用力扇两巴掌。
“闭嘴,得罪杨先生,是小贵罪有应得。你个败家娘们,没有你的纵容我们儿子也不会成这样。”
他骂骂咧咧,一连串的掌掴,仿佛要将心底的郁气,发泄出来。
自古慈母多败儿,没有妻子的溺爱,左宗明哪会成乖张跋扈的性格。
“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向杨先生赔礼道歉啊!”
丈夫的惊天嘶吼,吓得方建梅花容失色,然而作为一个极宠溺儿子的母亲,她没有屈服。
每每想起在医院见到儿子小贵抱住她,哭得像个泪人般,发出杀猪一样惨叫的痛苦,她的心被扎的千疮百孔。
母子连心,伤在儿身,却痛在母心,所以她恨恨难平,“你打我算什么本事,儿子都被人打残了,有本事你朝他使劲呀。”
方建梅呜呜哭咽,既愤怒且伤心,她才是苦主,绝不能向杨封这个杀人凶手赔礼道歉,绝不!
“你个蠢猪,只会打扮购物的败家婆娘,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哪里能轮得到你插嘴!”妻子的嚷嚷,越激起了左新贵心里的晦气。
对着女人又拳打脚踢,摔到地面仍踹上几脚。
搞的她披头散发浑如癫狂,打的周围人也看不下去,纷纷上来劝阻。
打架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你们夫妻俩适可而止吧。
收拾好心情,左新贵喘着粗气,复又对杨封作揖鞠躬,“老婆不懂事,我代她向您郑重道歉,还望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放我左家一马。”
杨封见到左新贵如此的诚惶诚恐,心里暗叹。
真不知道孔卫兵那个家伙搞出多大的动静,竟然逼得左新贵这样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地跑来求饶。
想了想,他最终拨通了孔卫兵的电话。
“杨神医,你现在还在那边没,坚持就是胜利,我马上就到了!”
“等你来花儿都谢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正主左新贵来了,可怜巴巴地求着叫我放他全家一马。”
“哼,这胖警员八鼻子挺灵,闻着味还能找到你。不过杨神医您无需理会,想怎么整他都行。”孔卫兵口气很大,毫不在乎左家人的反应。
而老实地弯着腰,安静站在旁边看着杨封打电话,左新贵的心底早就五味杂刘。
有悔恨有暴怒,也有茫然。
就在上午十点多十一点开始,他便陆陆续续接到了公司人打来的电话,说是有水电线路大维修,药厂已经断水断电,陷入瘫痪。
这一瘫痪可出了大事。
直接造成一批药品损耗不提,还有已经接下的订单要赶制,到期交不了货,违约都能赔上额外一大笔。
假如说停水停电只是开胃小菜的话,那么监管部门一股脑找上门来,扬言要封存医药公司,则是釜底抽薪。
外忧之下,几个小股东也打电话来,说想撤股撤资金,内外夹击导致原本红红火火的医药公司瞬间面临瓦解的生死局。
到了此时,左新贵并非人头猪脑,哪里还不明白是有人故意整他。
可他思来想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得罪了谁。
他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希望能打探清楚原委,可惜仍没有明确的说法。
恰好在焦头烂额之际,他得知儿子伤残送医的消息,揣测一切的祸事大概率还是因逆子小贵引起。
看到妻子还不知死活来招惹杨封,左新贵想死的心都有,“这傻婆娘还想整别人,不被人玩死,已是万幸咯。”
俗话讲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凭猪一样的队友。
毫无疑问,他的妻子、儿子,便是两位最蠢最蠢不过的猪队友。
一个坑爹,一个坑丈夫,都是败家的傻比玩意。
假如不能取得杨封的原谅,那么偌大的医药公司,维系左家风光体面生活的摇钱树,多半会遭到连根拔起。
“破财消灾还好,只怕人财两空啊。”左新贵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依旧想争一把,保住医药公司。
虽然他不清楚杨封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但从其刚才在所里一系列的“疯狂”行为看,绝对是问题的关键核心。
急急找来,即使见到杨神医人事不省送上了120急救车,即使见妻子瑟瑟发抖、愤怒狂躁,即使爱子伤残未卜,他却依然始终小心翼翼保持笑脸。
勾践尚且亡国后卧薪尝胆,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等杨封打完电话,左新贵努力挤出真挚的笑容,“杨先生,您有方吩咐尽管说,我定当竭尽全力,为你效劳。”
他的姿态放得足够低,摆出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架势。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左家的困境,还不是任杨封等人予取予求,并无多少区别。
“嗯,好无趣啊。”眼前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使得杨封忽然没了几分兴致。
没有反抗,就没有快意恩仇。
当然,孔卫兵也够狠,江湖上还有祸不及家人一说,但他们却想把整个左家斩草除根。
人心真可怕呀。
“既然有孔卫兵操作,我已然占据绝对主动地位,得好好想想。”
“左新贵对吧,你儿子下药玷污我妹妹不成,反而找人来想修理我,你知不知道?”杨封微笑问道,如此严重的事件,可不能一句道歉话能轻轻揭过。
你左新贵想平息事态,岂能这样简单。
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别想用两句虚言妄语糊弄过去。
“这该死的小杂种,所作所为简直是畜生,当初就该把他she在墙上!”
左新贵十分恼怒,“您打断他两条腿,惩罚太轻了。”
你想要整死别人,可以。
但总得先打听清楚对手的身份背景,是否惹得起吧。
现在倒好,羊肉没吃到,反非招惹杨封这样的煞星,不单自己吃苦遭殃,更连累了家人。
“你的废话我不想听,就说该怎么样地赔礼道歉吧。”杨封想先听听对方的诚意如方再说。
空口白牙,好话说一大筐没用,得有实际的东西才行。
在电话另一边,孔卫兵摇着脑袋,很扫兴地嘀咕道:“他妈的,左新贵好快的速度。”
“靠,看来剧本没按照设想来走,得琢磨一下如方修改了。”他皱起眉头,有点不爽。
按照原计划,由他和龙老大出手,同时发动关系对左家的公司进行突然打击,一举将其打垮。
然后,自然像猫捉老鼠般,慢慢戏耍,好好地收拾左家人。
不管是左宗明,亦或是左新贵,不整得他们半身不遂,绝无轻饶。
可惜他们漏算了一点,事情因杨封而起,他们三人要办左家的事也没及时通知杨封,导致双方沟通上出现问题。
这下倒好,正主先被苦主找到,想要猫戏老鼠慢慢玩,一点点折磨左新贵,是无法达成了。
毕竟孔卫兵下这么大力气,为的正是杨封记住他们的好。
“算了,想这么多没用,反正杨叔就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好在他见过许多大场面,很快调整心情,笑道:“知道您待在这,发生点不愉快,这件事我肯定叫他们给个满意的答复。”
毕竟穆家的能量关系在,要打听点什么事,自然有途径了解清楚。
“不用麻烦,些许小事我还是能自己处理好。”反正无事不登三宝殿,杨封不待见穆老和。
上次双方闹的不愉快,他能有好脸色,那才是奇怪。
听得两人的对话,离着不远的孔卫兵,早已冷汗涔涔。
他后背完全湿透,嘴唇抿紧无法言语,生怕被抖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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