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偷了东西,难不成还能让她逃走?
可这针灸针很细,若是随手往地上扔,砸弯了就彻底坏了,以村里铁匠的技术可修不好。唐与柔必须得做点什么。
她赶紧回了福灵空间,摘了个火福果吃,肌肉爆发力一下子增加了。
飞快追过去,将沈婆子拦住,喝道:“沈婆子,偷东西可是要跪祠堂的。如果你这会儿将针灸针拿走了,我就去告诉里正爷爷和族老了!”
沈婆子气喘吁吁,还在嘴硬:“贱丫头,你胡咧咧什么?这就是林家的针!苏荷儿刺绣用的!”
唐与柔眯眼:“沈婆子,我好心好意给你治疗,你给了我一块发霉的麻布就算了。现在竟还要偷我的针,被揭破了还倔强不肯还。如果你连里正爷爷和族老都不怕,那我们就只好去郾城县衙里辩上一辩了!”
“小贱蹄子,哎哟,气死我了!”沈婆子见实在拿不走,一发狠,果然想将这针包随手扔掉。
唐与柔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小心将针包护住,抱在怀中,道:“损人财务等同于偷盗!”
沈婆子瞪了她一眼,毕竟是她理亏,最后实在无话可说,气呼呼地跑开了。
幸好针包没弄坏,不然她都不知怎么跟猎户阿金交代。
看着沈婆子这样,唐与柔不免想到了黄婆子。
同样是老太婆,沈婆子就是手脚不干净,顺点东西。但那个黄婆子却是个用远嫁借口,买卖闺女的人渣。
不能再拖延了!
她必须去说服黄婆子了!
唐与柔见这里的戏做足了,对周婶交代了几句,回了破屋,将几颗天麻丸装进小麻布袋里,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去了黄婆子家。
……
黄婆子也知道自己干的营生不好,行事向来低调。只在外面看,是看不出她的生活有多奢华的。只有进了她的房间,这才会在细节处感受到端倪。
床铺上铺着麻布,可麻布下面却是几匹绸缎,之间夹着完整的皮毛,冬天睡在上面又是柔软,又是暖和。
这可都是平州上好的丝织品,是来冀州取姑娘的鳏夫或富商送给她的。
她的地窖里有数不胜数的腌制海味,哪怕是再淡的豆粥,只要加上那么几个,就能鲜掉人的下巴。
她有十几罐蜜果脯,原是外来商贩给她的新鲜瓜果,但因为她一个人吃不完,就用上好的蜂蜜腌制起来,偶尔见人的时候,拿出些分享,更多时候则是她自己和她的情郎吃的。
她也喜欢吃新鲜槟榔,反正手有余钱,每次游商来村子里都会给她好大一缸。
院子里没有狗,像是刚煮过肉,馋嘴的肉香留在院子里,还未散开。
唐与柔见屋里有光,走上前敲门,听见了屋内的狗叫声。
“咚咚咚。”“汪汪汪——”
“怎又来了?那事板上钉钉,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滚远些,莫再烦我老婆子!”
唐与柔挑眉,淡笑:“什么事板上钉钉呀?”
门开了。
黄婆子手里抱着只小花狗,还在不断冲唐与柔吠叫着。她给小花狗顺了顺毛,让它安静下来,不善眼神上下睥睨着唐与柔,嗓子里卡出几个音:“有何贵干呐?”
“送药。”唐与柔将手中囊袋晃了晃,黄婆子想抢过去,她一把攥在手心,放回衣袖里,“可否让我进去坐坐?”
“呵,等着。”黄婆子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个声响,把门关上了。
屋内传来瓦罐盖上的声音。
唐与柔从门缝里望去,原来是黄婆子将桌上的蜜果脯和吃食都藏了起来。
这小气的样子像极了唐老太呢。
很快,黄婆子去而复返,用拐杖给她开了门,率先坐回屋里。
唐与柔进屋,打量了一下屋中。
橱柜矮桌烛台一应俱全,柜门紧紧关着,也不知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床的一角没盖好,露出奢华的锦缎和皮毛来。
这些可全都是靠着姑娘们得来的不义之财!
她将这些铺在身下睡觉,当真睡得着?
“哗——”一根拐杖突然伸到床上,将麻布给盖上了。
黄婆子呵斥了一句:“小眼乌巴巴的看什么?是该你看的东西吗?!”
唐与柔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在矮桌边坐下,低头看见桌上有几颗还没来得及收拾进去的蜜果脯,挑眉,道:“这果脯好生眼熟。”
记得她在医馆里,也见过杨冕啃着同款果脯。
黄婆子哼了一声,将几颗蜜果腹扫到地上:“关你屁事?”
唐与柔望着她,好整以暇地说:“你对我这般态度,看来我的婚事已定。”
黄婆子的气顺了些,白了她一眼:“原来那小娼妇都告诉你了。你现在不在家绣嫁衣等嫁人,来老太婆我这边做什么?这是大买卖,可由不得你嫁不嫁,你就算会点药石之术,求我也是没用的,看上你的是平州的大老爷。”
“平州啊……”唐与柔略作回忆,“听说平州瓜果甜,海产鲜美,可惜人都住在悬崖山洞里,风餐露宿的。”
黄婆子失去了耐心,骂骂咧咧:“有屁快放,别误着老婆子休息。就告诉你,想求我别把你嫁出去,门都没有。你还不如求你奶奶,看她们有没有钱给你赎身。万一那个老东西给你攀上了高门大户,衣袋里还有些银子,说不定就不用你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了。”
唐与柔将装着麻布袋的药丸放在矮桌上,推到黄婆子跟前:“这是天麻丸,日服一颗,可解头痛。”
黄婆子态度稍有好转,哼了一声:“说了,你拿这东西没用。我跟姓杨的关系可好,我有病痛,他会给我治的!”
唐与柔淡淡一笑,并没有急于反驳,清澈的双眸在烛光下扫视一圈,低头看了看蜜果脯,又看向黄婆子的脸,仔仔细细打量着,就在黄婆子要开骂之前,点头道,“也是。若是谁家需要钱治病,卖女儿可是最好的选择。你和他狼狈为奸,倒是在情理之中。”
她又话锋一转,“可杨大夫的医术不过尔尔,他连你这消渴之症该如何防止都没说,还指望他给你治好?”
黄婆子瞪着她:“你说什么?!”
唐与柔心中很是笃定,伸手摸了一把矮桌上沾着的蜜,拈了拈指尖:“你和我奶奶都是好吃懒做的,你比她吃得多,过得也比她好,可她胖墩墩的,你却这样骨瘦如柴?你明明没怎么用眼睛,眼睛却已经看不清了。你以为这是老花了,可又和别的老妇人不一样。你身上若是多了伤口,总是很难养好,动不动就溃烂红肿。更别说半夜频繁起夜,你当是水喝多了,可又觉得渴极了,不停地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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