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墨回到公寓的时候，顾则笙已经睡了，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他确实担心她火气上来，又给姜闻打过电话去就是一通骂。
在她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倒是罗兰比他更了解姜闻的行事风格。
或许......也不是他不了解，只是从前默认了她、现在也不愿意将她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她出手低劣得失了分寸，却仍然没有想要破坏化妆馆的项目，虽然让他颜面尽失，对唯尔也还是有顾念。
其实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涉及顾则笙，他或许还是会如从前一样的说说就算、包容过去。他真的很难对她生气。
看着她成长路上的挣扎与努力、那些共同经历的日子，他也并不是全无所动。
但她偏偏要拿顾则笙出气，他是又生气、又心疼、又无奈，也必须绝决。
*
“喂，就睡着了？”
“还有没有生气呢？”
关子墨上床后，伸手将睡着的顾则笙搂进怀里，见她转身在自己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不禁又笑了。
低头在她唇间重重地吻了一下后，声音轻轻地说道：“说你没心没肺吧，偏有些人有些事一直还记着；说你敏感暴躁吧，却总是怒过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
“你管我......”顾则笙像是听到他说话一样，伸脚将他压在腿上脚给踢了下去，然后转身摊开，睡得霸道又自在。
“哪儿学的这么霸道。”关子墨不禁失笑，作势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将手臂松松的搁在她的腰间，依在她的颈脖间睡着了。
*
第二天，早。
顾则笙向来懒散，闹钟响了又被按掉、反复几次后才很不情愿的拥着被子坐起来。睁眼看见关子墨正蹲在地上，从行李箱里找衣服，便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拥着被子爬到床边，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膀，娇慵地说道：“你这样子，像摆地摊儿的小哥。”
“摆地摊的小哥要是长我这么帅，早就被星探发掘去做明星了。”关子墨扭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又转过头去拿衣服。
“那你有没有被星探拦过？”顾则笙笑着问道。
“说什么你都信，星探是七八十年代的特有产物好吗。”关子墨拿着要穿的衣服，将行李箱合上后，反手护住趴在背上的顾则笙站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人还没醒呢，背这么高头晕。”顾则笙连忙搂紧他的脖子，生怕跌下去了。
关子墨将衣服挂在衣柜门上后，才弯腰将她放回到床上。
“臭讲究，你这衣服在箱子里呆了一晚上，挂也挂不好了，要熨才行。”顾则笙跳下床，找了拖鞋套上后，从衣柜里拿出挂烫机递给他：“你会不会用啊？不会的话一会儿我教你。”
“谢谢。”
“会。”
关子墨接过挂熨机，边取水盒边问顾则笙：“你今天穿哪套？我帮你也熨一下。”
“谢了，不用，我不讲究。”顾则笙趿拉着拖鞋走进洗浴间，快速的刷牙洗脸后，便打开手机，边看新闻边做护理。
“我看你对你这张脸挺讲究。”关子墨挤进洗浴间给熨烫机加水。
“这张脸得跟我一辈子呢，衣服可不，最多穿两三年，就不要太花功夫了。”顾则笙用按摩仪仔细的按着脸，转身看关子墨开始烫衣服。居然还知道先对着空气喷一会儿水，相当熟练的样子。
“不错啊，真没看出你一个大老板还会干这个。”顾则笙笑着说道。
“越大的老板，会的事越多。”关子墨熟练的烫着衣服，微笑着说道：“否则很多事情就会没有掌控感。”
说完还扭头看了顾则笙一眼才接着说道：“就像现在，如果我自己不会，我就得穿着有折痕的衣服去办公室。”
“不行吗？”顾则笙收了按摩仪，开始做隔离上妆。
“老板不行，会引发员工的猜想。”说话间，关子墨也熨好了衣服，但还是给挂熨机又加了一盒水。
“那天你在办公室被姜闻砸呢？”顾则笙问道。
“所以公司第一时间发了声明。”关子墨拉开衣柜，伸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衣服，扬声问道：“今天会一直呆在办公室？”
“在办公室，今天跟项目。”顾则笙答道。
“给你拿这套了。”关子墨拿了套衣服给顾则笙看－－烟灰色V领缎面衬衣，下面是一条白色中长包裙。
“帮我换条牛仔裤。”顾则笙边说，边用唇刷涂好口红，然后快速的将口红和粉底收好拿在手里走出来。
“在项目团队你是新人、在创意领域你是有成绩的人，表现不能太收敛、太没存在感。”关子墨将裙子挂回去，又拿了条米白色的亚麻阔腿长裤挂在熨烫架上，边调熨烫温度边说道：“要有自带的气势和存在感、专业感。只是不去表现，明白我意思吗？”
“气场，是吗？”顾则笙将上衣拿在手里，看着他问道。
“放下，熨好再穿。”关子墨拍下她的手，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口红等吃了早餐再涂，或者你用那只纯植物的小样。”
“上色不好看。”顾则笙嘿嘿地笑了两声，又趿拉着拖鞋去客厅收拾文件和资料。
再回到房间时，关子墨已经将熨好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他自己则正在换衣服。
“喂，你换衣服也不关门。”顾则笙忙后退一步，又伸过脑袋，看着他恼声说道。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关子墨伸手将她拉了进来，笑着说道：“你也换吧，时间有些晚了。”
“没你脸皮厚。”顾则笙的脸微微一红，但见他大方穿着条内裤和衬衣的样子，又觉得无比滑稽：“你这样儿......太丢形象了。”
“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形象吗？”关子墨也不生气，对着镜子扣好衬衣扣子后，这才拿了西裤穿上。
“完了，我再看到有人喊你关总，我会想到你穿内裤的样子怎么办？”顾则笙拿了自己的衣服，睁大眼睛看着他。
见过彼此最狼狈、最邋遢模样的人，算是最亲密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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