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关子墨缓缓移开自己的唇，却依然那么近地看着她、那么贪恋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一种已经渗透了她身体味道的香水味道，让人沉迷、眩晕，让他情不自禁。
“关子墨，我们已经分手了。”顾则笙哑声说道。低低的声音里，满透着懊恼、还带着几分迷茫。
“……对不起。”关子墨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低地说道：“可是则笙，我很矛盾。”
“我要下去了。陈姐在等我。”顾则笙低声说道。
“别去。”关子墨立即抬起头来，原本已经松开的手，又撰紧在她的腰间：“则笙，无论我们两个的关系如何，但我还是想尽我的努力，让你可以任性的生活。”
“则笙，我们商量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顾则笙低声问道。
“在我们都没有新的恋爱对象之前，将我当作你的底气，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去肆意的生活。”关子墨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我心甘情愿，我为了满足自己被人依赖的虚荣心，好不好？”
顾则笙不禁低头轻笑，又轻轻摇头：“好像我是你的情人。”
“不是，我们没有身体关系。”关子墨摇头，严肃地说道。
“喂！”顾则笙羞恼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轻扯了下嘴角后，还是摇头：“如果我需要，我就去找你，好吧？”
“……你真是......固执。”关子墨不禁无奈，又极其烦燥，语气不免又急了起来：“你做什么我是管不了了，但就是不许去做服务员。”
“可是我......”
“如果你执意要继续做服务员，我就天天过来看着你。”
关子墨恨声说道。
“喂－－”顾则笙对他也觉得无奈。
其实……比无奈更多的是矛盾。
爱着他的她，面对他或温柔、或强势的要求，根本做不到真正的无视。她也不敢完全的无视。
她害怕如果有一天他改变了，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却已经不是她了。
她看似果断的放弃了这段关系，却总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他、又在看到某个相似的背影时会误以为是他。
在内心深处，她其实怕他忘了她。
所以不敢完全消失、不敢完全拒绝、不敢让他真正失望。
“则笙，对于一个爱着你、也支持你的男人，你是可以信任的。”关子墨伸手用力地揉乱她的长发，沮丧却又坚决地说道：“人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环境，对于过去坚持的事情都会改变看法。”
“所以我在试着去重新理解婚姻、去想像有你的婚姻会是什么样的。你也有可能有一天认同我的婚姻观，我希望那时候我们一回头，都能看到彼此还在身边。”
“我好像真的很固执。”顾则笙低下头，低低地叹了口气后，轻声说道：“我也不想和你在这件事情上过于纠缠。好吧，我答应你，我不去陈姐的咖啡厅帮忙了、我专注在自己的专业上。”
“好。”关子墨这才松开拥着她的手，看着她轻快地说道：“相信我，那些拒绝你的公司，会想明白自己失去你是多大的损失。”
顾则笙微微笑笑，并不答话。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唯尔，关子墨会不会去和他有交情的企业打招呼，硬把自己塞进去？
如果他会，她该接受吗？
*
顾则笙除了答应了关子墨，不再继续在咖啡厅做服务员外，并没有同意去唯尔。而在还没有新的工作机会之前，顾则笙就窝在家里，一边继续帮陈姐设计店里一个月两次的新餐单，一边寻找新的工作机会、一边将业内知名的化妆品推广创意案例都找出来观看学习。
在这样足不出户、又悠然自在的日子，她也花了些时间学习做简单的餐点，不仅能把自己的肚子喂饱，还能偶尔换换花样。
至于关子墨，在她拒绝了好几家他推荐的企业后，他就没有再继续推荐了。只是每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会到顾则笙的别墅来报到。
两人一起喝咖啡、吃点心，聊聊天，打发一下午的闲适时光。直到晚餐时分，他看着她备好食材后，才又离开。
对于他的每天到访，她从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习惯，两个月后竟然开始期待。
每每准备下午茶的时候，都会花一番心思，准备得与前日里不同，希望他看到后会惊喜、脸上的笑容会更盛、眼底的温柔会更浓。
“妈妈，我不是不想矜持一些、坚决一些，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啊。”
“妈妈，你说被疼爱着长大的女孩儿不会被别人轻易的追走，为什么我这么容易被追啊……”
“唉，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随便了呢？”
顾则笙将书覆在脸上，半躺在摇椅里摇摇晃晃着。
四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屋顶的风铃偶尔在风吹过时随意的响两声。时光便如这四月天里的风铃一样，清脆着、却又安静着，总是让人留恋着希望时间停住。
*
关子墨没看到顾则笙站在窗边等他过来，心里莫名的慌了一下。他急急地锁好车子后，一路小跑进院子里， ‘咚咚 ’的脚步，震的这老楼发颤。
“则笙！”关子墨推开门，二楼没有咖啡也没有点心，当然也没有人。
“顾则笙！”关子墨跑到楼上，便看见摇晃的摇椅里，她手上的书跌在地上、她的一头长发也跌在地上，她就那么蜷在摇椅里，安静得像个婴儿。
关子墨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她温柔的笑着，微眯的眼睛，如这四月的阳光一样，将她全然包裹起来。
*
顾则笙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天已大黑，倒也不着急，从容的伸了伸腿脚、又伸了个大懒腰后，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直到看到坐在旁边的关子墨，又被吓得坐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则笙拍拍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和平时一样的时间。”关子墨微微笑笑，将手中稿纸塞到她手上后，这才起身开了灯。
爱同咳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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