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愿意与你一起为中国公司的保留而努力，事实上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努力。”
“但我不想让你利用我们曾经工作之外的关系，去知道什么秘密、去参与什么战略。对不起，我也只是一个小职员，我没有那个格局和能力。”
“如果是全公司都可以知道的事，我愿意知道。如果不是，请不要让我知道。我承担不起泄露秘密的责任。”
顾则笙直直的盯着他半晌后，转身跑了出去。
简思明伸手揉了揉额头，对她的反应有些无奈－－果然，当关系不再只是简单的职场关系后，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只是现在.......
难道真的要让柏西文亲自找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柏西文更不行了吧。
*
顾则笙回到办公室，直接在办公系统里做了外出申请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Estar。”同事见她出去，立即跑了过来。
“嗯？”顾则笙停下脚步，眼神略显慌乱的游移了一下。
“你要出去？”
“商场的地推方案批了？”
同事一脸焦虑地看着她。
“没听说批了。”顾则笙勉强扯了下嘴角，言不由衷地说道：“可能是方案还不够好吧，我去柜台看看。”
“这样啊……”同事也勉强笑了笑，冲着她点了点头后，侧过身让她离开，只是看着她的匆匆的背影，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
“顾则笙？”肖安娜昨没看到FC市场部的人，今天看到顾则笙，便立即走了过去。
“肖总。”顾则笙环顾了一下四周，新年的氛围已经很浓了。每个品牌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或高端或接地气，都抢了位置在做推广。特别是唯尔，主推品魅色口红的陈列真是让人震憾。
“陈列很有气势。”顾则笙将目光落定在唯尔的陈列柜上，一脸由衷的赞叹。
魅色是以深红为主打色，产品只做了一个色系、只有五个色号：奶茶色、正橙红、中国红、褚红、金棕红。整个色系偏御姐风，色度之间的差别不大，其实不太好陈列。
但唯尔将陈列设计放在与广告片相契合的思路上，以 ‘绽放 ’为核心，将这五种颜色的口红由浅到深，进行错位排列，组成一朵绽放的花朵图案。
看过片子的顾则笙很轻易的看出，产品静态陈列的花朵、与片子动态绽放的花态相呼应，表达出魅色的核心诉求：唇如花朵绽放般动静皆宜、美如魅色。
产品的内核、呈现的表达，做到了高度的一致性，定位精准又清晰。
顾则笙在心里将其与传奇未被批准的推广方案进行比较，觉得魅色在视觉效果与内核呈现上，更优于传奇的方案。
“真的很好。”顾则笙再次说道。
“还过得去吧，关总勉强满意。”肖安娜嘴里谦虚着，脸上却满是笃定的自信。
“关总要求很高啊。”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勉强笑笑后，转身准备离开－－这热闹的新年推广，注意与FC无缘了。
“因为他对标的对像是FC，要求便不能低了。”肖安娜快速的捕捉到顾则笙眸子里不太明显的落寞，当即问道：“不知道FC今年的新年推广，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保密。”顾则笙微微笑笑，随手拿了一张魅色口红的宣传单后，便即转身离开。
肖安娜转身看着她的背影，颇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比起上次做水晶屋的时候，这女孩子似乎是成熟不少，连一向张扬的胜负欲，也变得低调而沉稳了。
“老板的功劳？”
肖安娜挑了下眉头，转身回看自己公司的产品陈列，心里不免仍有与FC的推广一较高下的念头。
*
顾则笙在几个商场转了一圈后，商场里浓浓的新年气氛，越发衬得悄无声息、甚至要马上撤离的FC一片凄凉。
但这样的凄凉她却无人可说。
同事不能说、男朋友不能说、竞争对手的肖安娜和苏谨更不能说。虽然她爆脾气的怼了简思明，但心里的分寸还在，到底是不敢丢了职业人的底限。
“怎么办呢？”
“现在就辞职吧？”
“守到最后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顾则笙坐在江边，冬天的冷风习习，她只想到辛苦做的酒吧产品推广方案肯定是要作废了；与柏西文玩捉迷藏似的完成的那些地方卫视的广告片，虽然还是会如期播放，但意义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似乎曾经的那些全力以赴都成了无用功。
曾经与柏西文一起加班熬夜说就向简思明的销售目标妥协吧，只要中国公司能保留就好，最后却是他推动了中国公司的提前解散。
曾经简思明对她说：我们一起努力，坚持到最后。现在他却临阵转向，还让她配合柏西文的品牌全球推广。
“都是些什么人。”
“说放弃就放弃、说转向就转向，都是没有心的。”
顾则笙眼圈红红的，看着江上来往的轮渡，心情郁郁着。想要马上辞职以表达自己的愤怒、又舍不得为之努力了这么久的坚持。
“顾则笙，今天晚上吃烤串儿，我已经买了食材原料，你一会儿下班带些啤酒回来。”是关子墨发过来的信息。如平常一样，不管做什么事，总得分派给她一些活儿。全不如顾予箫照顾得她周到。
但今天......
顾则笙觉得，一直与FC做对手、又经历了一次密切合作的关子墨，应该知道FC的结局了，否则第一次做标王的第一期广告，他该与市场部守在电脑边看实时播放和反馈的。哪儿有心情做烤串儿呀。
“我在商场盯现场，很晚回家，不用等我。”顾则笙用被江风吹得发硬的手指给关子墨回了信息过去后，缓缓起身、慢慢的往前走去。
比起唯尔整个公司的大事来说，她个人的情绪只是小事，还是不要影响他了。
“所以，比起全球的业务来说，中国公司的去留也只是小事。我眼里的全世界，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点点。这么大的视野差异，选择当然会不同了。”
顾则笙苦笑一下，试图去理解柏西文和简思明，似乎这样一想，又没有那么难过了。但到底还是无法继续与他们合作了。
心伤了，很难好。
有时候努力的去理解，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改变方向的人并没有错、不要责怪。但不是真正的理解、无法真真正站在他们的立场去选择的时候，还是会为对方放弃曾经共同的目标和努力而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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