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则笙的声音里不是慌张，而是愤怒。
“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我？”简思明淡淡说道。
“我原来也不喜欢……”顾则笙话说到一半，突然牙齿咬到舌头，立即停了一下来，心虚的看向简思明。
“你是那种善于接受新信息，然后愿意对原有认知重新做判断的人。但很多人不是。”简思明沉峻的表情，在听了顾则笙的话后，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只是想到她在接受他之后，再次的重新判断，又觉得她这实在算不得是优点。
若能再糊涂些，应该会更好。
“或许是另有好处？”顾则笙忍着舌头被咬的痛，小声问道。
简思明的眸色微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后，缓缓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
“我又不是傻子，只是以前相信他。”顾则笙轻扯了下嘴角，脸上的笑容显得勉强。
“现在不信了吗？”简思明温声问道。
“……”顾则笙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脑子里想的全是关子墨和她说过的话：“因为他的判断不同，所以选择不同。因为选择不同，所以行事的目标与方向就全不同了。”
“我们每个在职场的人，不都是为了维护一种关系、拓展一种利益、得到一种结果吗？所以他没错……”
顾则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简思明，缓慢而坚定地说道：“Jone，有人和我说，只有判断不同之下的不同选择，并不存在对错之分。Simon这份报告确实对中国公司很不利，但他没有针对任何人。我相信，他只是在做了决定之后，用职业的方式去做对他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关子墨是个好老师，你的成长很快。”简思明沉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涩涩的失望。
“我成长是因为我聪明……你看Simon的这份文件，我们是需要用现在的销售数据、与唯尔的合作事件去反驳吗？”顾则笙轻咳一声，低下头翻动文件，与简思明讨论文件的内容。
她还是不习惯，在简思明的面前提起关子墨。
*
“Estar，说实话，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属于最后的挣扎。”简思明伸手将资料从顾则笙手里抽过去，示意她坐下后，沉声说道：“我邀请了总部战略部的VP过来感受中国新年，他也答应了。现在他将这份文件传给我，告诉我不来了。”
“所以.....我们原本有机会让总部改变主意的.....”顾则笙梗声说道。说话时，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虽然经过关子墨的教育，她觉得自己能理解柏西文了，但当她真正面对这件事，心里仍然无法原谅他。
“至少有50%的机会。”简思明说道：“这件事情我没告诉其它高管，最后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不希望大家心散了。”
“…..我知道了，我不告诉别人。”顾则笙点头。
“我会和总部继续沟通、争取。你在市场部会有些委屈，而现在可能真的无法再有人员变动的计划了，你且坚持一下，好吗？”简思明轻声问道。
“不委屈，我会努力的。”顾则笙用力地点头。
“Estar，谢谢你。”简思明一脸真诚地看着她，诚意满满中，还带着些隐约流动的温情。
“不用谢啊，其实我想谢谢你，这么难的情况，你还要坚持。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但对我们中国公司现有的员工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顾则笙轻声说道。
“一个人在承担了很多事情的时候，总想有个人能够分担一下。”简思明微微笑笑，轻声说道：“所以，只能是你了。”
“好了，就是这件事情。一起加油。”
简思明说着，便起身将手伸到了顾则笙的面前。
“一起加油。”顾则笙立即站了起来，伸手与他重重地握了一下。
*
在回到办公室后，顾则笙细细地回想柏西文发给总部的文件，确实只有客观数据和环境分析，但他只取了对他论点有利的数据，而并非全部。
所以他真的没错吗？
她记得，简思明上一封给总部的邮件，就是很全面的分析，包括优势、劣势、机会、风险，包括撤退企业的数据、坚持留下来的企业现状，无一不全。
所以，总部的人没脑子的吗？谁是真心在为FC中国公司着想、谁又是为了想达到他设定的目的。
其实不是总部的人没脑子，而是柏西文的偏向性事实，增加了他们对中国市场的不看好，他们不用相信谁，他们只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佐证最后决定的支持率。
顾则笙心里很是难过。大过姜闻骂她的难过。
可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既不能给总部写邮件反驳柏西文、又不能飞过去把他们拉到中国来。
她唯一能做的，或许便是简思明所说：陪着他，一起坚持到最后。一起去迎接FC中国公司最好、或最坏的结局。
有了彼此的支撑，他们都能坚持得久一点。
*
FC与唯尔的第一期地面推广效果，很快就从数据上突显出来。一周后的销售报表中，两家公司的主推产品销量比去年同期新品销量增加37.5％。
这让两家公司的气势都大振。
FC这边，市场部除了秦书，其它人也不再针对顾则笙。
唯尔这边，有些高管对关子墨刚刚倾尽财力拿下W视标王后，马上又要上化妆馆项目一事颇有微词。但在看到以他为主导的合作推广效果后，又对他的决策很有信心，便也不再反对他新的战略布局。
虽然要花很多钱。
*
“关总，化妆馆的第一期媒体推广已经放出去了。”苏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关子墨，看着他说道：“姜总表示正式退出这个项目，目前所有的对外信息以及媒体策略，都是项目组的经理在做。”
“你给姜闻写封邮件，确认她的正式退出。然后在全公司的公布。”关子墨淡淡说道。
还有一章，会稍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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