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啸推门进屋，站在客厅的秦凤仪笑着说道："哦，鸣啸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她指着背身的两人，“你豪然哥过来接你姨妈，这位你应该还记得。”
背身坐着的两个男人，此刻也站起来，一个自然就是李豪然，另一位是唐装老者。
李豪然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朝马鸣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马少，好久不见。”唐装老者主动伸出右手，春风满面。
“姜老，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马鸣啸笑呵呵地握住唐装老者伸过来的手。
马鸣啸瞥见，那枚玉韘又戴在姜杰荣左手拇指上。
两人同时用力握了一下。
唐装老者正是姜杰荣，秦凤仪、马鸣啸在隍庙街被刘三及其马仔侯九讹诈的时候，就是他出门解的围，更是以一枚康熙朝的玉韘作保让刘三放秦凤仪、马鸣啸离开。
这是马鸣啸和姜杰荣第一次见面，很快他们又第二次见面了，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川省唐门弃子唐山行。
一碗羊肉泡馍、二斤羊排手抓的交情。
在老西北羊汤馆马鸣啸略施手段让姜杰荣中毒，唐山行投鼠忌器扶着姜杰荣离开。此后，就没了音讯。直到芒砀山之行，唐山行带领“暗影门”杀手阻杀马鸣啸，反被马鸣啸一锅炖。今天姜杰荣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居心。
马鸣啸、姜杰荣握手又寒暄几句，才双双落座。李豪然似乎对姜杰荣极为尊重，一直站在旁边，直到姜杰荣朝他点点头，才坐在了一旁的小凳上，
秦凤仪见马鸣啸回来了，就说让马鸣啸招呼客人，她自己进去厨房洗刷去了。
马鸣啸扫一眼厨房台面，碗碟放了不少，看样子李豪然和姜杰荣晚饭是在这边吃的。
“姜老这是......”
“姜老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那位省博资深研究员，今天受邀来兴城参加一个活动，被我请过来家里吃顿便饭。”马鸣啸话说一半，就被秦凤茹打断了。
马鸣啸嘿嘿一笑，心说，你请客吃饭，让我岳母烧菜做饭洗锅刷碗。
“马少，上次一别，一晃两三个月了时间了，听豪然提起，我就冒昧地过来了，还望见谅。”姜杰荣笑呵呵地说道。
马鸣啸看一眼姜杰荣：“姜老说哪里话，上次如果不是您出面解围，我和岳母不定要惹多大的麻烦呢。”
“早就应该请您吃顿饭的，呵呵，这事情太多，就给耽搁了。”
马鸣啸、姜杰荣两人说着话，都小心翼翼，对羊汤馆的事绝口不提。
“马少，听豪然说，你有一块青玉吊坠，老朽想讨来一观，不知可否？”姜杰荣脸上堆笑。
在厨房的秦凤仪朝客厅看了看。
马鸣啸呵呵一笑：“好巧，好巧！我们也正想找人鉴定一下呢，姜老就来了。”
“那就麻烦姜老给掌掌眼。”
马鸣啸起身到卧室那“菩提静心像”吊坠取了出来，递给姜杰荣。
姜杰荣小心接过，只是看了一眼，脸色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马少，你这是从何得来的？”姜杰荣声音都有些发抖。
秦凤茹看一眼儿子，有赞赏，更多的是惋惜。
她赞赏的是，儿子李豪然果然没有说错，这块吊坠很值钱；惋惜的是，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居然在公司受人掣肘，无法施展抱负。
“买来的”马鸣啸语气很是平静，“有次去市场闲逛，看见了就买来了。”
“不管你花多少钱买的，我都愿意以千倍的价格买过来。”姜杰荣有些情不自禁，“不知马少能否割爱啊？”
“姜老言重了，这个东西值不了那么多。”马鸣啸瞅一眼秦凤茹，从姜杰荣手中取回“菩提静心像”，“只是因为事关马某后嗣问题，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能给外人。”
说到这里，马鸣啸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凤茹就在一旁，当然听出来马鸣啸话里的意思，嘴一撇，把眼睛从吊坠上移开，看着客厅其他地方。
“哦，老朽明白，明白！”姜杰荣连连点头，“老朽确实唐突了，马少勿怪。”
“这可是件宝贝啊。”姜杰荣盯着马鸣啸手中吊坠，“至少有近千年的历史了，而且做工又如此精美，世所罕见，世所罕见呐。”
“马少可一定要收藏好了！如果某天有了转手念头，请一定第一个通知老朽......”
马鸣啸淡淡一笑，只是看了姜杰荣一眼，没有说话。
话已至此，姜杰荣似乎也没有了再继续逗留下去的兴趣，他站了起来，拱手跟走出厨房的秦凤仪又说了几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秦凤茹也站了起来，跟着李豪然陪同姜杰荣下楼。
秦凤仪送到门口，叮嘱马鸣啸陪着送到小区大门口。马鸣啸点点头，跟了下去。
四人一时无话，其实各怀心思。
快到门口的时候，秦凤茹低声问李豪然：“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李豪然冷冰冰的回答：“还那样，我准备给姜老提提，看能不能请他出面协调原把我调回省博。”
秦凤茹叹口气，神情很是落寞。
当初她执意要李豪然（那时候还是范豪然）从省博辞职，跟她回来兴城，可现在倒好，一番折腾儿子工作不顺心，更别提找对象解决婚姻大事了。
若被公司同事知道李豪然“三姓弃子”的身份，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李豪然是开着车过来的，但不知何故，他并没有把车停在小区，而是停在了马路对面一个临时停车场内。
趁李豪然过去开车的空挡，姜杰荣低声问马鸣啸：“马少，你再见过唐山行吗，我这都很长时间联系不到他了。”
虽是问话，姜杰荣的眸光却一直盯着马鸣啸，有怀疑，有焦虑。
“没有！”马鸣啸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自从上次一别，再没有见过他，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怎么，你也再没有见过唐老？”
马鸣啸反问道。
姜杰荣默默点头，抬手摸着拇指上的玉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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