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茹给自己又盛了半碗饭,筷子在几个碟子之间不停夹来夹去,看样子确实是走饿了。五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屋子里只有吃菜咽饭的声音。
“马鸣啸,我可没有白吃你这顿饭。”秦凤茹突然冒出一句,
“我可是陪你岳母跑去城隍庙给你和欣眉求嗣去了。”
秦凤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看马鸣啸或者陆欣眉,依旧夹菜吃饭。
她饭吃的快,说话语速更快,就像是故意不让饭桌上的其他人听清楚似的。
当然,除了秦凤茹。
因为是她拉着秦凤茹一起过去城隍庙的,所以秦凤仪肯定是听出来秦凤茹话里说的什么意思了。
“秦姨,你刚才说求嗣?”
马鸣啸放下手中筷子,问对面的秦凤茹。
刚才秦凤茹突然冒出一句语速极快的话,又因为嘴里有米饭和菜,所以听起来说的话有些含糊其辞,马鸣啸还是抓住了两个关键的字眼:求嗣。
马鸣啸心里跟明镜似的,听出来秦凤茹话里的意思了。但他听出来了,并不代表某人也知道啊。
毕竟,秦凤仪跑去城隍庙进香祷告,又不是一次两次,包括陆欣瑶在内,家里四口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马鸣啸倒是想独立作业,可他也要有这个能耐啊。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何况是生孩子这种事,如果陆欣眉继续装的跟没事人一样,秦凤仪就是把鞋底跑烂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马鸣啸决定“明知故问”,再加把劲,旁击侧敲下,借秦凤茹的嘴,唤醒陆欣眉这个“装睡”的人。
“是啊。”
“我确实说的是求嗣。”
秦凤茹手背抹着嘴角,干脆利落地就承认了。
秦凤仪想要拦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这样也好,把话说开了,接下来怎么办,就看鸣啸和欣眉的态度了。”她暗暗心想。
陆欣瑶停下筷子,笑嘻嘻地看着旁边的陆欣眉。
陆欣眉脸上有了红晕。
她知道此刻至少有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但,陆欣眉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夹着菜吃着饭。
她继续在“装睡”。
马鸣啸、秦凤仪和陆欣瑶,只好又看向秦凤茹,三人都希望她能继续这个话题。
秦凤茹状如饿死鬼投胎,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喝汤,正好挡住了马鸣啸、秦凤仪和陆欣瑶三人投来的眼光。
“看来这火烧的不够旺啊。”马鸣啸咬着后槽牙,“那我就给索性给你倒些油。”
“咳咳......秦姨,你是说给豪然表兄求嗣去了?”马鸣啸问着话,手却抓住了汤勺。
他深为自己这个蹩脚的说辞感到“恶心”,但放眼未来,只要能睡服陆欣眉,有了两人的小baby,比刚才更“恶心”的话他都能说出来。
抓住汤勺,是怕秦凤茹续汤再咕咚咕咚,耽误了正事。
不过,马鸣啸多虑了。他一句“你是说给豪然表兄求嗣去了”,就足够秦凤茹好好喝一壶的了。
而且,还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那种。
“什么跟什么啊!”秦凤茹一拍大腿,“我倒是有这个心思,可你豪然表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上哪门子的跑庙里给他求嗣。”
马鸣啸、秦凤仪和陆欣瑶三人一脸期待,等着秦凤茹说出那句话。
陆欣眉贝齿轻咬嘴唇,头低的更低了。
“我是说你们。”秦凤茹放下汤碗,“欣眉啊,你这瞅着就奔二十七去了吧,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的呢?”
马鸣啸、秦凤仪和陆欣瑶三人如释重负,马鸣啸都忍不住要鼓掌欢呼了。
“姨,您再喝碗汤。”马鸣啸亲自给秦凤茹舀了碗甲鱼汤。他现在是“秦”字也取掉了,“你”字也放心上了,就差说出“润润嗓子,继续”这几个字了。
陆欣眉牙齿咬的咯咯响,瞪了眼马鸣啸。
“马鸣啸,你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秦凤茹软刀子扎心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啥想法,我这也就是看在姐姐面子上,才这么说的。”
她端起碗一口喝碗汤,“换做别人,我才懒的管呢,爱生不生。”
秦凤仪扯过纸巾抹泪。
“姨,您吃菜。”陆欣瑶给秦凤茹空荡荡的碗里夹了几根绿菜。
“我米饭都吃完了,还夹什么菜。”秦凤茹没好气的看一眼陆欣瑶,“还有你,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怎么没一点效率呢?”
秦凤茹啪一声推开凳子站了起来,“你可不要学你姐姐,结婚四五年了,肚子没一点动静。”
“姐姐啊,你说我们姊妹怎么就这么命苦。”秦凤茹坐到沙发上也开始抹泪,“豪然是眼高于顶,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喜欢,都三十的人了,快愁死我了。”
秦凤仪走过去坐在旁边,手里的纸巾一直在眼角擦来擦去。
陆欣瑶努努嘴,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陆欣眉呆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马鸣啸看到岳母秦凤仪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暗暗有些不安,岳父“失踪”的那段日子,也没见她像今天这样伤心。
他有些后悔,后悔“油”倒的太多了。
“妈,干嘛哭天抹泪的,又不是什么大事。”陆欣眉推开凳子站了起来,“其实......我们两个一直都准备了,只不过......”
马鸣啸惊讶不已,抬头看着陆欣眉,心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陆欣眉对马鸣啸投来的眸光恍如未见,她走到秦凤仪跟前,挽住胳膊说:“妈,这种事又不是说要就能有的,总得有个过程吧。”
秦凤仪很是不相信地看着陆欣眉:“你没有骗妈妈吧?”
“妈,我能骗的了您一时,还能骗的了您一世?”陆欣眉把头抵在秦凤仪臂弯,“您要是还不相信,问他吧。”
装出不胜娇羞状。
“他”是谁,很明显嘛!
“鸣啸,欣眉说的是真的?”秦凤仪抬眼看着马鸣啸,“你可不能哄骗妈妈。”
“妈,咳咳......欣眉说的是真的。”马鸣啸说道,“因为还没有结果,所以就没有......”
他的识海,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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