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方直接三碗水熬干，然后研磨成粉，用温黄酒送服。”苏秦雨吩咐道。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九儿现在也察觉到了苏秦雨情绪的不对，最先怀疑的就是死劫的原因。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苏秦雨有些恍惚的说道。
只要知道不是死劫，九儿就放心了下来。而且凭借着主人的实力，等闲人等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哪怕独自出去，安全也不成问题。
真出了药庐，苏秦雨反倒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却没有一个人和她有关。
这种孤独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真奇怪，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秦大夫，秦大夫……”
听到声音，苏秦雨回头。
“秦大夫，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呢。你还未吃饭吧，先来我家吃碗豆花。”一个约摸三四十岁，身材微胖的妇人热情的拉住了苏秦雨，就要往自己摊子上拉，给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张阿婶，我还有……”苏秦雨记得她来自己的药庐看过病，如此称呼道，因为害怕伤到她，不敢用上内力，却也因此束手束脚。
“再大的事那也要吃饭不是，就一碗豆花，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小翠，快给恩公盛碗豆花来，要大碗。”张阿婶不容拒绝的说道。
眼看确实推辞不得，苏秦雨只能跟着她过去坐下。算了，反正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在这里吃碗豆花似乎也不错。
不过这张阿婶家的豆花确实不错，做的极为细腻，就是那卤子，各种料也是放的足足的，只看那来往不绝的客人就可知一二。
苏秦雨原本并没有什么胃口，却也将一大碗豆花喝了个干净。正准备将银子放在桌子上离开，就听到隔壁桌新进来的两位客人正在交谈。
“可真是惨呦，这都是第二起了吧。唉，也不知是哪个该糟雷劈的，竟然做下这等恶事。”
另一个人拍了拍胸脯，尤有后怕，“是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偷偷瞄了一眼，那身上穿的布料，我连见都没有见过，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唉，别说了别说了，不然沾到了我们身上怎么办，还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呢。”
“哪里会到我们，这两次的无头女尸可都是年轻姑娘，我家那丫头可才五岁，怎么也不可能。”
“这倒是。”
两人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显然还是有些怕的。
无头女尸？苏秦雨忽然想起，这不就是秦楮墨提过的案子吗，竟然又出现了一个？
略一思索，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秦楮墨如果倒霉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出去之后，她随便指了一个乞丐，掏出一块碎银，漫不经心的上下抛着，声音也显得很随意：“我听说……这京城又出了一桩无头女尸案，你可知是在哪个地方。”
那乞丐的眼珠一直随着银子而上下，听到这句话，生怕苏秦雨反悔，立刻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就在永宁坊尽头右拐的那个巷子里，小人有兄弟在那边乞讨，所以知道的很清楚，贵人您有什么要问的，小人就算不知道，也一定会为您打听清楚。”
苏秦雨把那块儿碎银扔给他，又拿了一块儿出来继续扔，“那想必上次的那一桩你也同样清楚了。”
“是是，不瞒您说，上次那里围了不少的人，小人还跟过去乞讨了一回，所以也知道点儿。”乞丐立刻道。
“那就说说吧，只要说的让我满意了……”苏秦雨说着，就掏出了一把碎银子，“这些就都是你的。”
苏秦雨知道，若论消息灵通程度的话，恐怕谁都比不上这些乞丐。别看他们不起眼，但正是因为如此，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他们才会清楚。
看到这么多银子，乞丐眼珠子都要瞪圆了，一点都不敢啰嗦：“上次那桩案子，发生在永安坊。听说最先发现的是晚上打更的更夫，后来官府就把那地儿封了起来，把方圆几里都查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失踪的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那姑娘的身份。”
“那依你看，这件事情有什么异常？”苏秦雨因为无法亲自去现场去看，而且现在过去，该清的也都清了，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这……”乞丐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今日如果不是贵人您问，小人恐怕打死都不敢说。说句实话，小人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的地儿了，可是那地方如此干净的，却是第一次见。不仅没发生任何打斗，现场除了那无名女尸断头处流出来的血，旁边墙上地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喷溅到。”
他说的这样明显，苏秦雨又哪里不知，这乞丐是在告诉她，那永安坊恐怕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死后被人放到那里的。
“还有……”乞丐眼中挣扎之色更重，“小人对那无头女尸的身份，也有一些猜测。”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乞丐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般，明显松了一口气，连看向那把银子的眼神都不再那么猥琐。
苏秦雨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随后指了一个乞丐，竟然还可以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不由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说。
“那案件发生在三日之前，可据小人猜测，应该有五日了才对。五日前，城外二十多里处的秀才屯孙家丢了一个姑娘，身形和丢失的时间都和无名女尸吻合，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苏秦雨眼神锐利的盯着他看，甚至不自觉的用上了幻术。
一个乞丐，竟然连人家姑娘穿过什么衣服都知道，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小人居住的正是秀才屯旁边的破庙。当初那个姑娘曾经在破庙里避过雨，所以……”乞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说这话，是对那姑娘的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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