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治医师方宴闲暇时间很喜欢去红玫瑰剧院听戏,他也是梅雨的忠实粉丝,对梅雨这个戏剧大师极为推崇和仰慕。
方宴吩咐小护士将梅雨带到他的办公室里,梅雨让小薇一起跟着,小薇来到方医生的办公室里,就见长条形办公桌上摆着一盆青翠欲滴的君子兰,墙上挂着一幅意境幽远的水墨画,角落里还搁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博古架。
看起来就是那种中西结合的感觉,瞧得出来,方医生是个热爱传统文化的儒雅知识分子。
“梅先生!请坐!你要喝什么, 咖啡还是茶?”
方宴长得英俊帅气,身材高大挺拔,穿着医生专属的白大褂,反而多了一份清高禁欲的独特观感。
梅雨示意小薇坐在自己身边,笑道:“茶吧!”
方宴献宝一般笑道:“我这里新得了一罐子安南产的春峰毛尖!我来泡给你喝,试试看?”
梅雨矜持地点点头:“有劳!”
方宴泡茶的手势不算精湛,胜在悠闲自在,颇有林下之风,他给梅雨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全程将小薇忽视了。
梅雨看向一旁神色坦然的小薇,低声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小薇俏皮地眨眨眼:“咖啡吧!”
窗口金灿灿的阳光沿着小薇卷翘浓密的眼睫一路流淌,淌过她秀挺的鼻梁和娇艳的红唇,给她雪雕玉砌的脸部轮廓增添了几分温暖和明艳的气质。
梅雨故意将嗓音拔得很高,不偏不倚地让方宴听到,方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总不能将梅雨的话当成耳旁风,这可不是绅士君子的所为。
于是方宴将小护士叫进来,给小薇泡了一杯香浓醇厚的卡布奇诺。
方宴对梅雨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很感兴趣,便试探道:“这位是你的小丫鬟?你什么时候招聘的?”
小薇虽然姿容出色,气度优雅,但是她穿着丫鬟的服饰,打扮也是中规中矩,完全就是一副大户人家贴身丫鬟的装扮。
梅雨淡然笑道:“前几天,看到她合眼缘,就将她留下了。”
方宴不由得脸色一紧,又试探道:“看她长得这么漂亮,莫非梅先生也要学习古人,弄个红.袖添香的乐事出来?”
梅雨微微一怔,很显然他没有多想,他蹙了蹙俊眉笑道:“方医生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就算他跟小薇红.袖添香,那也是他自个儿的感情私事,好像跟方宴沾不上半点关系?
方宴果然神色一怔,讪讪地笑道:“梅先生,我认识你五年了吧?难道我们五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小丫鬟?”
小薇坐在梅雨身边,看样子这个方宴对自己持有敌意,极有可能是梅雨的爱慕者或者追求者?
小薇之前也听说过,有些国外自诩文化精英的男人对华国传统戏曲表演家很感兴趣,也时不时地闹出一些风花雪月的绯闻。
果然,梅雨有点不悦,放下手中的茶盏,平淡地笑道:“方医生!我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探望班主!如果班主身体无碍,那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方宴似乎有点着急:“别啊,梅先生,我哪里得罪你了?”
梅雨起身欲走,递给小薇一记暗示的眼神,小薇立即露出默契的笑意回道:“先生!我刚才观察过了!班主可能有点高血压。”
梅雨神色一顿,下意识地看向方宴:“可是刚才方医生说,班主是因为心血管疾病才会突然晕厥的。”
小薇不动声色地解释道:“严格来说这两者有具体的区别,按照我的诊断,班主的高血压已经患了三年左右,可能是年纪大了,体内堆积而成的老年病。”
方宴闻言,冷嗤一笑,鄙夷地瞪了小薇一眼:“你这个小丫头真是狂妄无知!这里是西医院,你那套中医的望问诊切可派不上用场!梅先生!你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丫鬟了!”
小薇岿然不动,依然安安分分地站在梅雨身边,梅雨也是对她极为包容和爱护:“方医生,每个人都有分辨的权利,何况我跟小薇都是为了班主好,善行善举,你不应该这样鄙视别人。”
方宴顿时气得噎住,冷笑道:“我好歹也拿过米国西尔斯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从业十年,经手的病人比你们结交的人还多!我当然有资格否认这个小丫头的判断!”
不等梅雨反驳,方宴英俊的脸上便露出失望之色:“梅先生!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偏听偏信?你好歹也是接受过高等大学教育的现代人,怎么能被封建迷信那一套东西欺骗?”
梅雨顿时满头黑线,顾不上跟方宴争辩,就带着小薇一起离开副院长办公室。
在走廊里,梅雨迎面就碰到一个酷爱听戏剧的贵妇人胡明溪,她可是京城圈子里鼎鼎大名的贵妇,手下有好几个年轻美貌的交际花。
胡明溪似乎早就等候在此,看到方医生跟梅雨似乎闹得不太愉快,她便站出来打圆场笑道:“梅先生,方医生才是专业的!”
“这个小丫鬟呀!就是任性妄为!都是被梅先生惯坏的!”
梅雨神色一滞,不知为何,他对小薇有一种守护的使命感,他不愿意在外人跟前落了小薇的面子。
“胡夫人,我们只是关心班主的身体,小薇这孩子心善,你们都是长辈,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胡明溪也被梅雨气得噎住,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梅先生!我跟方医生都喜欢听你的戏,也经常给你捧场,你为了区区一个小丫鬟给我们摆脸色,是不是有点不妥?”
梅雨正要反驳,却见小薇体贴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道:“胡夫人!先生只是性子耿直,其实他没有坏心的!”
“我也承认方医生是专业的,我刚才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一句话解释得清清楚楚,不得罪人,也保全自己。
胡明溪暗道一声厉害,笑道:“小丫头!你跟着梅先生多久了?”
“大概……三天?”
方医生和胡明溪忍不住噗嗤一笑,胡明溪带着几分暗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梅先生是京城最有名的戏剧表演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非凡,就连我遇到他,都要甘拜下风。”
小薇故作无辜地扬起秀眉,神色纯真地笑道:“嗯!我知道!”
胡明溪伸手捋了一下耳畔新做的发型,笑道:“既然你知道,你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像梅先生这样的大家,身边的红颜知己至少也得是京华大学的才女!”
就凭你?怎么够资格?
小薇听出讽刺之意,不以为然地笑道:“嗯!梅先生确实有才!梅先生今天还教我画画了!”
这……有点鸡同鸭讲,完全没有讽刺到位。
胡明溪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嘲谑之色:“小丫头!刚才你在方医生跟前大言不惭,胡言乱语,这要是放在重大场合,你肯定会给梅先生闯下大祸,破坏他的清誉,甚至连累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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