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忍不住扑哧一笑,虽然被景丞撞了一下,但是她丝毫没有介意,笑道:“好的!赶紧回家做作业!明天上课,我要抽查你的!”
女警察瞄了瞄小薇的神色,笑道:“聂老师!你就行行好,帮我把这个小兔崽子送回家呗?”
小薇犹豫了一下,原主身为重点高中的老师,一向很负责任,哪怕在感情上出了问题,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
小薇冲着景丞笑道:“走吧!老师送你回家。”
景丞微微一怔,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小薇身后,他跟陈阿姨,也就是那位女警察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警局。
小薇自己没有开车,家境拮据,虽然重点高中的老师薪水不低,但是家里开销大,原主一向是省着花钱,不该花的绝对不花,自己在物质享受方面也是颇为朴素和节约。
小薇在路边站着,掏出手机,用打车软件约了一个快车,三分钟之后,快车赶到,小薇示意景丞跟自己一起上车。
景丞也犹豫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在后排位置。
“你家住在哪里?”小薇之前在打车软件上输入的是自己老家的地址,小薇打算上车之后再问问景丞的家庭地址。
景丞笑道:“槐花街十四号。”
槐花街……那边不是贫民区么?
看景丞这幅芝兰玉树的模样,肤色白皙胜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透,宛如极品美玉一般莹润光泽。
身材虽然有点清瘦,却也是蕴含着一股爆发力,宛如草原上的猎豹,完全不输给那些国际名模。
他身上穿的很朴素,但是越简单的衣服,越是衬得他矜贵而又优雅,仿佛不沾染尘世的任何污浊,显得鹤立鸡群一般令人瞩目。
光看外表和气质,反正小薇瞧不出来这货竟然是生活在贫民区里的。
小薇到底没有多问什么,毕竟这是他的私事,小薇利落地将槐花街十四号的家庭地址输入打车软件的目的地。
片刻后,汽车抵达目的地,景丞跳下车,安安稳稳地笑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他的嗓音也是清透如阳光清泉一般,非常悦耳动人。
小薇指了指槐花街隔壁的一栋破旧大楼,笑道:“老师就住在这里,离你家很近,以后遇到什么事,需要老师帮忙的,可以直接去我家找我!不必客气!”
景丞循着小薇的手指看过去,看到槐花街西边的那栋废弃大楼,住在里面的都是志远县有名的钉子户和一穷二白的穷人。
景丞略微有点惊诧,少年心思总是藏也藏不住,他关切地问道:“聂老师!我送你回去吧?我听说……这栋楼里住着一些社会影响不太好的人,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照顾你一下。”
小薇随意地瞟了他一眼。
景丞不知为何,俊脸蓦地一红,似乎有点不敢直视这个年轻女老师的眼睛。
小薇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淡棕色瞳孔宛如轻盈倩丽的秋叶一般,看久了仿佛会被它吸进去。
景丞别开头去,暗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在聂老师的英语课堂上,他一向表现极佳,从来没有如此脸红过。
小薇笑道:“好了!别乱想!”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而且我也练过跆拳道,有机会老师可以跟你切磋一下呢!”
这番话,解除了略显尴尬的气氛,惹得景丞会心地勾起唇角。
等小薇走开之后,景丞飞奔上楼,站在自家三楼的阳台上,目送小薇娇小清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不远处的路口。
小薇回到老家,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老家楼下住着一个社会地痞,名叫孙锁二,这个孙锁二不学无术,整天痴迷于赌博和抽烟,每天的烟钱都要一两百块钱。
他不上班,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家里不是富二代,没有半点可供挥霍的财产,所以他就将魔爪伸向附近那些跟他一样贫苦可怜的弱势群体。
因为原主的父母都是老病号,没有任何积蓄和财产,屋里家徒四壁,找不到半个值钱的玩意儿,孙锁二也知道原主父母的窘状,所以他以前很少上门来找。
等原主大学毕业,去了县里最好的重点高中教书,这个孙锁二一看到原主上班赚钱了,心思立刻变得活络起来。
孙锁二隔三差五地找上门来,要求原主缴纳保护费和楼道管理费,反正就是层出不穷的各种费用和各种借口。
原主以前势单力薄,一个年轻女孩子孤零零的,也没有什么男朋友和亲戚能够帮得上忙,只能乖乖答应对方。
但是现在……小薇来了,情况自然就变得大不一样。
小薇回到老家,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嗅到一股陈年潮湿的味道。
原主的母亲张华玲早年是个舞台剧演员,跟剧团的男主演发生私情,却被对方无情地抛弃,她追着那个男主演纠缠不休,结果被对方新交的女朋友发现。
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暗中派人狠下毒手,将张华玲的一条腿打断了。因为送医不及时,救治费钱,张华玲的一条腿就这样瘸了。
瘸腿的张华玲被剧团驱逐出来,只能沦落到老家的小县城里摆摊,卖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小玩具和卡片贴纸之类。
然后张华玲在摆摊的时候认识了原主的父亲,当时正在建筑工地上做建筑承包和的聂一堂。
聂一堂老实憨厚,话不多,对张华玲却是十分体贴照顾,再加上他英俊的外表和高大挺拔的身材,张华玲渐渐被他迷住,便歇了东山再起的心思,自愿跟随聂一堂,结婚育女。
然而……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不幸的家庭,却是各有各的不幸。
婚后不久,张华玲患了重病,需要丈夫的照顾和一大笔钱财,聂一堂对妻子倒是不离不弃,拿出全部的积蓄,全力救治张华玲。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张华玲即将痊愈的时候,聂一堂却跟着病倒了,医院很快就查出来,是一种很难治疗的肾病。
这种肾病的治疗很费钱,而且就凭现在的医疗条件也治不好,无法彻底治愈,只能拿金钱和精力去换命。
聂一堂患病之后,不能劳作,也不能继续原来的工作,只能拿着单位补贴的最后一笔钱,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等死。
夫妻俩万念俱灰,原本约定好了一起跳河自杀,但是关键时刻,年仅六岁的原主吓得哇哇大哭,哭着要爸爸妈妈抱,聂一堂一咬牙,决定就这样拖着,将剩下的全部积蓄分为两份。
一份拿来治病买药,一份拿来供原主读书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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