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不似那些寻常男郎,并没有半点拘谨和无措,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情绪,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笑道:“如果陛下有赏,你分点给我就行。”
“好!如果是珍宝金银,我分给你一半。如果是其他赏赐,我斟酌着给你分点。”
反正好处少不了他的。
宇文玥笑道:“走吧!进宫之前,你学过宫廷礼仪么?”
小薇想了想,优雅地盈盈转身,双手平放在小腹部位,足尖沉稳,微微躬身行礼。
宇文玥凤眸陡亮,笑道:“很好看。就算是我,也挑不出半点刺。”
小薇冲着他扬起秀眉,展颜一笑,嫣然若花。
顿时将宇文玥惊艳到了,他倒是没有避嫌,而是陪伴在小薇身边,笑道:“等会儿见到陛下,要记得双目微垂,恭恭敬敬地等着陛下问话,你自己千万不要插话。”
小薇点点头,俏皮地笑道:“这样,这样,可行?”
宇文玥无奈地摇摇头,被小薇欢乐的模样逗笑了。
片刻后,两人来到皇宫,在大太监苏常的带领下,径直来到皇帝日常办公的泰安殿。
小薇和宇文玥一起见了礼,老皇帝看到这对金童玉女站在一起十分般配,便打趣道:“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阿玥去江南走了一趟,是不是把心也落在江南了?”
宇文玥微微羞涩,举止有度地回道:“回禀陛下,我跟盛夫人只是相见恨晚的朋友。”
老皇帝捋了捋胡须,笑道:“朋友……你们之间的关系,看来还真是叫人难以捉摸啊……”
宇文玥微微垂着头,并不能直视皇帝。
老皇帝例行公事一般,说了一番鼓励的话,然后大手一挥,给了小薇一些丰厚的赏赐,其中就包括皇城一栋位置很好的宅邸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宫奴。
小薇在老皇帝跟前,保持着审慎的态度,一语不发,有问必答,丝毫没有流露出哪怕半点不敬或者不守规矩的小动作。
然后老皇帝似乎有点乏了,笑道:“盛夫人,听说你们盛家进贡的药方,大还丹,药效神奇,可以治疗各种各样的顽疾?”
小薇垂手恭立,笑道:“也没有那么神奇,但是普通的小病小痛,肯定没有问题。”
老皇帝抬起手腕,跟随她二十多年的大太监苏常,跟女皇倒是颇有默契,她立刻从小侍的手中接过一瓶大还丹,然后取了一颗给老皇帝喂下。
老皇帝闭目养神,笑道:“盛夫人,有没有那种……延年益寿的灵丹?”
小薇心知,上位者都想活得长命百岁,如此才能巩固自己的权势。
死去元知万事空。
如果没有充足的寿命。其他一切免谈。
小薇倒是没有藏私,径直从怀中掏出一瓶百花玉露丸,笑道:“回禀陛下!这个丹方,是我千锤百炼得来的,来之不易,原本也是作为这次的御贡药方一起上贡,只是太医院那边要得急,我便没有及时呈上,如今趁着面圣的机会,正好可以将这瓶百花玉露丸送给天下之主。”
天下之主?
老女皇听着十分舒心,满意地笑道:“好!苏常,再给盛夫人准备一些赏赐。”
苏常反应敏捷地应了一声。
老女皇拔开药瓶的塞子,瞬间就嗅到一股奇异馥雅的芳香,闻到这种香味,就知道不是凡物。
老女皇一扫之前的散漫悠然之色,秀眸中迸出一丝惊喜的亮光。
看来,真的是好东西。
苏常递给宇文玥一记暗示的眼神,宇文玥想了想,低声问道:“陛下?能否让我跟无忧宫的贵君见一面,我有一些体己话,想跟贵君说一说。”
老女皇淡定地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回道:“去吧!”
宇文玥和小薇一起退下。
从泰安殿中走出来,小薇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之色:“原来你今晚进宫,是为了顺便探望贵君?那位贵君是你们宇文家族的亲戚?”
“嗯,他是我表哥。”宇文玥笑道:“我小时候与他关系很好,他进宫服侍女皇之后,也没有诞下一子半女,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无忧宫中。”
说到这里,宇文玥幽幽地叹息一声:“一入宫门深似海。表哥从前倒是个闲情雅致的人儿,如今没有子嗣傍身,也没有交好的贵君,唯独我可以经常入宫来看看他,陪陪他。”
小薇低声笑道:“你是个好心的。”
走在前方的小太监突然惊讶地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无忧宫走水了!走水了!”
小薇和宇文玥循声望去,果然,不远处的宫殿正在窜起一阵冲天的怒焰,熊熊燃烧的大火几乎是一瞬间,就将精致绝伦的无忧宫吞噬进去。
小薇耸了耸鼻尖,嗅到空气中传来的热浪和一股烧焦的糊味,问道:“小公公!你们怎么没有派人救火?”
小太监急得团团转,回道:“哎呀!来不及了!无忧宫原本就规模很小,很容易被大火烧毁,现在叫人来救火,或许只能救出几件古董花瓶……”
宇文玥早就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冲到无忧宫门口,却见火势旺盛,怒焰滔天,热浪滚滚。
但是很诡异的是,无忧宫中并没有传来任何呼救的叫声,也没有任何赶来救火的动作。
“贵君!贵君!表哥!表哥!”
宇文玥想往里冲,却被小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阿玥!你不要命啦!”
宇文玥迟疑了一下,焦急地伸手抓住小薇:“我忘了告诉你,无忧宫其实是冷宫,我表哥……早就被女皇打入冷宫,这会儿应该无人会来救火……表哥该怎么办?”
小薇伸手拦住宇文玥,安抚地笑道:“别慌。我有办法。”
看到小薇清澈灵动的眼睛,还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奇特力量,不知为何,宇文玥突然就变得冷静下来,然后反手握住小薇,像是要借助于小薇的力量来获得他内心的平稳。
小薇开始凝结水元素和雷元素,很快,无忧宫上空传来电闪雷鸣的响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大雨很快就浇灭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无忧宫逐渐恢复了原样,但是梁柱已经被烧成焦炭,宫殿门口的柱子也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
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小薇拉住宇文玥的手,带着他来到无忧宫中,果然,一路上没有看到半个小侍,来到寝殿中,宇文玥这才发现表哥梅贵君正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宇文玥急忙抱起梅贵君,将他从无忧宫中带出来,小薇替他殿后,给他加了一层金元素,防止被那些重物或者坍塌之物砸到,那就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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