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抓，不就是一个书童吗，和秦杉说一声就行。”林枉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只是宋念却是别有深意的轻笑一声说道：“谁知道呢。”
秦府，
灯火通明。
秦珅作为秦府的二老爷，也是秦家除了小公爷以外唯一一位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职位的秦家人。
但是，
秦府上下，
对这位每天都是笑呵呵，脸上有一圈肉嘟嘟肥肉的二姥爷都是心怀敬畏。
无他，
只是因为秦府的开销用度，
皆是这位二姥爷所获。
人人都说，
官场上，
秦会可以呼风唤雨，在江湖上，秦珅便是只手遮天。
只是，
很多时候，
这位二老爷都是只喜欢钱，而不愿意去亲自动手杀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了的，要是有，那就是价还不够高。
秦杉从外面走进秦府，见到正在遛鸟的秦珅，说道：“二叔，这么冷的天，还溜鸟呢。”
“这鸟天天关在这笼子里，我要是还不让它出来透透气，那还有人性吗？”秦珅笑着说道，似乎听到了人性两个字，秦杉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秦珅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杉说道：“大侄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秦杉摆摆手说道。
“有什么事，和你二叔说说，二叔可不像是你爹，什么都管着你，什么都是要维护秦家的利益，要维护秦家的脸面。”
“大侄子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和你二叔我说，官职二叔给不了你，其他的，二叔都可以帮你努努力。”
秦珅笑着说道，而秦杉自幼也是和他的这位二叔关系比较好。
“二叔，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是有一件事，始终在我的心里，让我想不明白。”秦杉说道。
“什么事，你说吧，二叔听听看，看看是什么事让大侄子居然能愁眉苦脸的。”秦珅见到秦杉叹气，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二叔，你说，我们和那些穷人一样吗？”
听到这里，
秦珅微微的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对面的大侄子，说道：“当然不一样，你觉得一样吗？”
“你一出生，就注定这一生你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后，只要是不犯太大的事，以后你的地位，就是那些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要仰望的。”
“而那些穷人生下来，注定就是挣扎在这个世道上的，怎么可能一样。”秦珅说道：“不过，有的时候，又都是一样的。”
“无论我们是多么富有，多么有权势，最后终归尘土，都要死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不就是一样的，都是挣扎努力活着的人。”
秦珅说道：“就看你爹吧，位高权重，是所有人都仰望的人，可他面对的事情和那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有时候他肯定也会想，自己要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
“怎么想起这个了？”秦珅说道：“难道是因为你前一段时间捡回来的那个小书童？”
“嗯，有这方面的原因。”秦杉也不隐瞒，点点头说道：“今天我们去狩猎了，我看着地上死去的那个女孩，想起了她，要是她没有遇到我，可能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她很善良，我想那个女孩也一定很善良，可仅仅就是因为我们想要取乐，就将她杀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我知道，要是我去同情那些穷人，这样会有失我的身份，也会让我与宋念和林枉两人产生隔阂，可我现在做不到，像以前一样的飞扬跋扈，不把人的命当命。”
秦杉对着二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真的很纠结，
他甚至是不能面对自己。
秦坤将手里的鸟递给了旁边的门人，拉着秦杉坐在台阶上，说道：“大侄子，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
秦杉点点头，挨着胖乎乎的秦坤坐了下来，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安静的听二叔给他讲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
“你知道二叔以前不是在秦府生活的，因为我娘是你爷爷的小妾，当时无权无势，在加上我小的时候就很犟，所以从你爷爷那里偷了一把破剑，就出去闯荡江湖了。”
“当年的时候，虽然在府里的生活不是那么好，可也远远不是外面能够比的，第一次出去后，在新鲜感过后，便是切身的体会到了那些穷人的生活，是真的很苦。”
“不过好在当时年轻，也不觉得怎么样，闯荡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什么？”
秦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吃饱就行。”
二叔在他们的头上敲了一下，慈祥的笑着说道：“是义气和朋友。”
“哦。”
说到这里，
这位人到中年的胖二叔眸子里似乎也是见到了曾经闯荡江湖的模样，那些年的热血，都已经随着年月的变迁，逐渐的磨灭了思绪。
“当时我有一个朋友，我们两个人年纪一般大，一起偷过鸡，抢过钱，摸过鸟蛋，还看过寡妇洗澡，同吃同睡。”
“我们有一次遇到了仇家，他为我挡了一剑，差点死了，这份情我一直记着。”二叔说道：“当时他笑话我没有经验，我笑话他没见过世面，吵吵闹闹的，最后我回了秦家，他留在了京城。”
说到这里，二叔嘴角微微扬起。
“有一天，他向我借钱。”秦珅说道：“你不知道，这个小子，从来没有开口像我借过钱，也从来没有像我索要过任何的物件，尤其是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都不和我联系了。”
“当时，他开口像我借一百两银子，想要在京城做个小买卖，后来才知道，他之前因为替我挡的那一剑，落下了病根。”
“可是，我没借他。”
说到这里，秦珅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当时二叔没有钱？”
“你二叔什么时候能没有钱。”秦珅说道：“但是我一顿饭钱就不只一百两。”
“那你为什么没有借他？”
“因为我怕他还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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