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嘴唇抖着,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艰难的深深吐出一口气,僵硬的说:“好。”
宁福忽然又想起什么,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说:“下辈子不做公主了,父皇母后也没能力保护我,我就要做阿月的小妻子,阿月可以保护我。”
“对不起。”楚月一颗心像被刀绞烂了一样,疼的她几乎痉挛过去,“我没,保护好你!”
“不是的,阿月,不是的。”宁福用力的转身,看向楚月,想摸楚月的脸,又想到自己已经脏了,小心翼翼的缓慢的将手收了回来。
“阿月,当时春玉他们可以带我走,是我自愿来北魏的,我是天启的公主啊,我要为此承担责任,可是我,不想做公主,我不想的阿月,可我没有选择的资格,我一生下来就是公主……”
她说到后面,鼻子眼睛嘴角都开始流血,楚月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没什么用,她轻轻将宁福放在地上。
“阿月?”宁福害怕的喊着楚月。
楚月没回头,忍着小腿肩膀上的痛,走到凌云峰身边,一把拔掉长剑,凌云峰如死鱼一样颤动了一下,楚月单膝跪地,双眼嗜血的看向他,“解药。”
凌云峰呵呵冷笑,“晚情这种情毒,不会有解药。”
从地上起身,楚月脸上是温和的,甚至还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她手里的剑几下滑动,凌云峰只听到碎布的声音,凌云峰就感觉下身一凉。
随即便是更凉的感觉,他想挣动又被砍了一剑手臂,凌云峰惨叫一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楚月脸上带着笑,手里剑花不停,凌云峰躺着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下面凉凉的,后面就是剧痛,疼入骨髓的痛。
“啊!啊……”他凄惨的大叫,用力的直起身,就看到自己身下那玩意儿,已经秃了,而他的腿间到处都是薄薄的肉片以及鲜血。
“啊!啊……”凌云峰怨毒的看向楚月,咬牙切齿,“你这贱女人,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啊!啊……”
狠话还没说完,楚月手里的剑直接划破了他的眼珠。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凌云峰是被孽杀死的,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整个将军府,陷入了死寂。
没死的人也装死,再也不敢爬起来。
谢亦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子。
他看到那个全身是血的女人,抱起身上只有一层外衫的宁福,一步一步走出了将军府。
他随后抱起地上死去多时的翠微,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将军府,路过凌云峰身边时,看向他死不瞑目全身无一片好皮肤的模样。
饶是谢亦,都胆寒。
他这才知道,惹怒了楚月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没有逗留,也没有去客栈,直接用轻功出了城,一路前行,楚月抱着宁福,宁福七窍流血,瞧着及其可怜。
外城外一处山林里,谢亦带着楚月找到了他们的马匹,马匹旁边还有谢飞鸾,高寒柏两人,他们全身是伤,看起来很是严重。
楚月看了他们一眼,确定他们还活着,便没有在管他们,她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衣裳,肚兜开始,一件一件给宁福穿好,最后又给她穿上白色的披风,洁白干净如天鹅一样。
宁福的血不流了,全身滚烫,楚月抱着她说着话。
“月月,我死了可不可以把我烧了,骨灰撒在北疆的交界处,哪儿是个自由的地儿, 既不属于天启,也不属于北魏,我是自由的了。”
“月月……”她的手轻轻的从楚月脸颊上滑落下去,被楚月一把握着,“对不起小宁儿。”
“月月,将来成婚了,若是有女儿可不可以保护好她,不要让她身不由己,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
她不停的说着话,到了后来,嘴唇起起合合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只是流着泪,可怜的看向楚月。
最后,太阳出来了,一轮火红的太阳,灼灼夺人。
她的眼神极为痛楚的看着楚月的眼睛,楚月紧紧抱着她异常滚烫的身体,慢慢的从自己手碗里抽出一把干净的匕首。
“对不起。”她低下头紧紧抱着宁福,宁福的嘴唇轻轻触碰在她的脸颊上,嘴唇起起合合说出了一句话,一句她想了好几年,总算认认真真,不是以玩笑,或者可怜哭泣的方式说出来的一句话。
楚月右手里的匕首,抵着她的背部插进了她的身体里,她怀里的小人脸上露出个笑,眼角泪水滑落,是解脱,是希望。
仿佛燃尽了灵魂,小人痛苦至极的跟楚月说:“你总是懂我的。”
一句说完,她滚烫纤细的手臂缓缓掉在地上,楚月一把抱着她,紧紧的抱着。
太阳的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几个人围绕着抱着宁福的楚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解毒?你不是会医术吗?”谢飞鸾一脸痛苦的说。
谢亦冷冷地看向他,“晚情情毒,唯有房事可解,小宁儿,宁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愿意用这种方式解毒,她不愿意活着了,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活着才有希望!”谢飞鸾用力的咆哮,双眼血红的看向谢亦,眼泪汹涌汪在眼眶里。
“小宁儿即便活着,也等同于死了。”谢亦轻轻闭了闭眼,一双眼灰暗痛极。
高寒柏走到楚月的身边,拿给她一个火折子,“小宁儿说的,她要干净。”
楚月没说话,高寒柏也懂得她的意思,他忍着身体的疼痛去找了柴火,谢亦也跟着去了,谢飞鸾受伤严重,去不了。
找来了柴火,楚月亲自将白白软软娇憨可爱的小公主,放在了柴火上,她弯下腰,额头低着小公主的额头,“你的下辈子,我允你。”
她说完,拿出匕首割下一缕发,轻轻放在宁福胸口的衣裳里藏好,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柴火上下来,亲自用火折子点燃了柴火堆。
火红的火苗子, 让小公主面容都在楚月眼前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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