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同章哪里肯放弃这种机会，心里一合计，就直接出宫去蔡家，准备守株待兔。
但蔡昆出宫之后，直接就撞上了才刚得到消息的赵佣。
“父皇怎么样了！我听说父皇好像出事了！”
蔡昆汗颜：“殿下别着急，官家没事了，正在休养呢。”
赵佣懊恼：“我在鹿场办事，又去了趟城外，没想到才刚回来就碰上父皇出事，不行，我得去看看才行。”赵佣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道，“你们先别走，我还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赵佣就走了。
二人索性在路边小摊里坐下来，要了点东西吃。
“也就现在看见吃的，我才觉得饿了。”沈括看向蔡昆，“今日之事太凶险了，还好官家没出事，不过接下来朝廷里是不会安稳了，少不得要换点人下去，正好是这个节骨眼……”
说着说着，沈括忽然想到，官家这事，其实也不全然是坏事。
俗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福祸相依，这次官家有惊无险，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拔除那些经常跟官家对着干的人，空出来的缺，不正好能补上自己人吗？
尤其是从江宁府回来的王安石，不正好给他腾出个位置来嘛？
沈括正自己想着，偶尔往嘴里扔颗花生，一抬头才注意到蔡昆一脸懊恼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忘了件大事！”蔡昆恶狠狠的灌下一口茶水。
他忘记跟官家说水泥的事情了。
“什么大事？如果重要，我现在就陪你进去面见官家！”沈括还以为是和赵顼身体有关的事情，当即站起来作势要进宫。
“没，没什么，就是水泥的事情，唉，老沈，你不知道，我手里拿着这东西，但是没能找到买主。”
修路也是要有钱的，而且这年头，除了大发善心的富户会出资帮助乡里修建桥梁道路之外，也只有官府了，更何况这种有良心的人本来就少见。
蔡昆自己手里拿着水泥，却苦于找不到有钱的合作方。
天下最靠谱最有钱的，不就是朝廷吗？
“水泥？就是当初你用来造玻璃暖房，还说能造路的那个东西吗？”沈括缓缓坐下来，“这东西虽然新奇，但是现在这路也都好好的，谁会去买水泥修路？”
“此言差矣，你们没走过平平坦坦的路，当然就没什么感觉。”
“谁说的，皇宫里都铺着大理石呢，那不平坦吗？！”
“那你在大理石上面坐过马车吗？”
“坐……坐马车？谁敢在皇宫里坐马车！”
蔡昆撇撇嘴：“那不就好了，如果用了水泥，你就能感受到这种平坦的路，而且水泥还能造房子。”
“呵呵，那玩意能有多石头结实吗？”
“你还别说，等你把钢弄出来，还真行！”蔡昆指着城墙方向，“如果造成城墙，连炸弹都炸不掉！”
沈括顿时一怔：“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东西能有这么厉害？”
“你若是不信……我明日找人去你家，给你家铺个水泥路，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沈括沉思了一会，点头道：“行，那东西若是真的实用，你不用去找官家，我就能给你做主了。”
“你？”蔡昆惊诧的上下打量他。
“不错，你别以为枢密院是闲的吃干饭的不成！”
沈括说的很是得意，蔡昆撇撇嘴：“行吧，到时候试试看再说，搞不好给你们修个校场，也算个买卖了。”
沈括脸色青白的变化着。
枢密院虽为二府之一，但因为朝堂风气重文抑武，枢密院的存在也没有明面上那么让人肃然起敬，但至少需要的投入也不少，如果蔡昆真的能跟枢密院合作，肯定少不了好处。
就是买卖没有那么大就是了。
赵佣从皇宫里出来，脸色不大好看。
他现在还是一身的冷汗，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差点出大事。
跟着赵佣去了郡王府。
“钢的事情怎么样了？”
话是对沈括说的，蔡昆和赵佣齐齐看着他。
“尚且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我已经摸到方向了，殿下且在等等吧。”
赵佣点点头：“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吗？”
“这个……现在还没有，如果有，臣一定跟殿下说。”
“那便好，哦，对了，今天我找你们是有另外的事情的，之前枢密院派出的几个人，在昨天出事了。”赵佣面色猛地沉下来。
蔡昆转了个弯，反应过来：“是城外跟我学的那几个傻蛋？”
作为枢密院其中一员的沈括尴尬的看了眼天花板。
赵佣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但还是点头道：“是他们出事了，昨天……暗室发生了爆炸，我的人正在排查到底怎么回事，我今天过去的时候，还没有结果出来。”
“爆炸？！”
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这特么也太邪门了，自己把自己给炸了？！”蔡昆要被气笑了，“我之前还觉得这帮人是傻蛋，现在看来，是傻逼，怎么没把他们自己给炸死呢！”
学了这么久，就算没学成，也不至于把自己给炸了吧！
沈括脸色更难看了。
不是被蔡昆骂的，而是被自己人气的。
最要命的是，这些自己人还是官家亲自选的。
“殿下，你没跟官家说吧？”
赵佣摇头：“自然没有，父皇龙体欠安，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我们能解决就赶紧解决。”
“那还不容易，直接把那几个极品换下去不就行了！”蔡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让我亲自去挑，怎么也比那几个好。”
“那可不行，他们已经参与其中了，若是被换走，消息走漏怎么办？”赵佣当场否决，“这毕竟关乎大宋江山，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
蔡昆无语的摇摇头：“我觉得最草率的，就是当初选了这么几个草包过来，现在看来，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更草率的吗？”
沈括沉默片刻后，道：“殿下，臣也觉得，不如换人，不过不用全换，而是多选两个人进来，这样一来不需要把原先的人换掉，自然就不会有走漏消息的风险，而且还能加快进度，毕竟时间已经不少了，务必要赶紧批量生产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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