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蔡昆就去了郡王府。
赵佣一脸怨气的看着他。
这才什么时辰，就算是要上朝……那这个时候是要起了，但是他们又不用！
“我是说过今天要去找父皇，但是没说过是现在，你大清早鸡都没叫的跑来我这里干什么！”赵佣气的没话说，直拿眼睛瞪他。
蔡昆道：“殿下，我不是因为鹿场的事情来找你的。”
赵佣一愣，难道还出什么其他事情不成？
是那梁乙埋找上门来要杀蔡昆灭口？
好哇，这个祸害是得教训一下。
“殿下，你那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吗……”蔡昆嘴角抽搐，脑门上挂着三根黑线，很是无语。
“咳咳，你说，什么事情！”
蔡昆看了眼许开，深感此人是个威胁，待会如果赵佣发火，这小子绝逼头一个下黑手。
于是蔡昆往右边，挪了挪。
许开：“……”
他不会以为这么点距离，自己就弄不死他了吧？
“上回去琉光坊收匾额，不是把琉璃屏风留在殿下这里了吗？”
赵佣微微怔愣，随即顿时警惕起来，最后一丝困倦也灰飞烟灭：“你想干嘛？”
“……”蔡昆对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忽然很后悔。
当初好像他就不应该把那玩意放在赵佣这里。
现在好了，这厮翻脸不认人了！
要是没他，能拿到琉璃屏风吗！
“殿下，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现在外面的人因为抢不过咱们的生意，所以开始用那些下作龌龊的手段，想要毁了玻璃厂的名声。”
“还有此事？”这话是赵佣对着许开说的，赵佣身边最得用的就是许开，而许开正好在管理上稍微有点天赋，所以这种事情都是许开跟府中计较的。
许开微微颔首：“似乎是有这件事，但是因为近来都注意鹿场那边的进展，所以鲜少注意，但是玻璃厂的事情，一向不都是蔡长史主要管理的吗？”
这皮球踢得蔡昆没脾气。
玻璃厂那边的份额他后来想尽办法才又弄回来些许，占大头的其实是高太后。
但是这事，他有胆子去找高太后吗？
这不是自己上赶着送人头？
蔡昆定了定神，道：“主要是没想到，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竟然会如此无耻，比……比楼正阳那厮还无耻，好歹他还知道拿好处的时候护着我，但那帮人，讹诈碰瓷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还诋毁我名声……”
“殿下，那琉璃屏风摆在这里也无用，倒不如拿给我，在市场上立住了品牌，以后自然财源滚滚！”
赵佣后面听得糊涂：“为什么琉璃屏风给你，就能扭转局面？他们说你赚黑心钱，毁你清誉，你直接找开封府不就好了？”
蔡昆顿时笑了。
这小子一看就不懂做生意，难怪现在赔的兜裆裤都要没了。
蔡昆不能跟赵佣讲海尔砸冰箱的典故，毕竟光是冰箱解释起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但是这种精神的一脉相承的。
“曹操因为违反自己制定的规章制度，而削发代首，这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公信力吗！只有把态度摆出去，别人才会相信你，这样比任何辩解都要有用！”
赵佣聪明伶俐，眉毛一扬，蠢蠢欲动：“看你的意思，莫不是要表演视钱财金银如粪土的把戏？又要我的琉璃屏风……”
蔡昆心里默念，那也是老子的！
“你竟然想砸了它！”赵佣一巴掌拍在案上，眼睛雪亮。
蔡昆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楚他是太激动太兴奋还是太生气。
一旁的许开猛地一下睁大眼珠子。
琉璃屏风，那可是琉璃屏风，砸了……
虽说现在玻璃厂似乎能造出比琉璃屏风更好的东西来——但那可是琉璃屏风！
砸了，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但是赵佣却很兴奋，甚至有些亢奋。
明明是要砸他舍不得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爽。
蔡昆被他两道带着火的眼神吓到了。
这厮果然够心理变态的……
后世不少专家学者都认为，赵佣是因为在登基之后被高太后压制太久，才会在亲政后做出一些报复性行为，但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骨子里就有的叛逆！
就算有外界原因，八成也只是其中之一。
追根溯源，还是这小子本来就不正经。
“这等大事，我跟你一块去！”
许开：“……”
蔡昆：“……”
好吧，他已经猜到了。
但这样，会抢自己风头的。
“殿下……”
“行了，我要换衣裳，你去门口等着去！少废话！”
赵佣直接把他撵出去，不给他阻截自己出风头的机会。
等到赵佣收拾完，蔡昆仔细一看，嘴角抽的厉害。
这特么是去相亲呢吧！
有必要穿成这德行吗？！
“走吧，我已经让人把东西送去怡翠楼了。”赵佣很有先见之明，尤其是看见蔡昆想说的话被自己说了之后，心情更加愉悦。
砸东西什么的，忒爽了。
蔡昆的确是想去怡翠楼，一来那边也算玻璃厂的老巢，二来楼正阳办事效率高，能以最快的速度干出非法聚众的事情来。
跟着赵佣到了怡翠楼，楼正阳已经笑得跟朵菊花一样在门口迎接。
“殿下，蔡少爷，你们可算来了，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刚刚府上运来的东西也放在台上了，人基本上都差不多到了，就是现在时辰还早，百姓不比中午多……”
蔡昆笑道：“楼老板辛苦了，麻烦你把东西抬到这里来。”
“啊？这里？这……这可是大门口啊！”
“就要大门口，你这怡翠楼寻常百姓可不敢进来，既然人不够多，那当然是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楼正阳不知道蔡昆要打什么算盘，但是他都这么说了，自然只能照办。
琉璃屏风，就算是楼正阳也十分眼热。
想当初，琉光坊就是靠着这架琉璃屏风震慑整个行当，此时几个小厮搬着屏风出来，吓得楼正阳小心脏时不时停跳。
“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点，要是磕碰坏了，拿你们全家的命都赔不起！”
不出片刻功夫，怡翠楼外人满为患。
将价值昂贵的琉璃屏风放在大街上，这怡翠楼是不是疯了？
对面矾楼的王妈妈闻风而来，挤开人群仔细一看，果然是琉璃屏风，因为近来矾楼生意不是很理想，硬是让她胆怵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姓楼的，你够狠的啊，竟然连琉璃屏风都被你弄来了！哼哼，小心什么时候缺个角，叫你倾家荡产！”
“王妈妈，我劝你还是走远点吧，就你那油桶身材，小心倾家荡产的你！”
楼正阳话音落下，周围不少人都捧腹大笑。
但他们虽都有些身家，可也不由得往边上退去几步。
毕竟这玩意，的确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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