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昆被赵佣拖到郡王府，刚坐下喝口茶，赵佣就问他：“清河那边暂时没事了，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出事的，那我这边怎么办？你说可以炼钢，那我们……”
“殿下，你先别着急。”蔡昆抹了把嘴，感觉这茶是真的欣赏不来，他还是喜欢和碳酸饮料，那才比较适合年轻人。
“我能不着急吗？那地方我盘下来之后因为惹了好几次眼了，上回还不小心坍塌，你别以为开封府是吃素的，一开始还会忌惮我的身份，次数多了，肯定会起疑的。”赵佣胸口疼，十分后悔当初盘下那块地，现在想出手没地方出，想拿它生财，又仿佛在做梦。
“殿下，我有两个主意。”
“两个？”赵佣眼睛一亮。
他一个主意都没想出来，蔡昆居然有两个。
“其一。”蔡昆竖起一根手指头来，“我们直接跟官家摊牌，到时候产生利益，我们跟官家对半分。”
赵佣不是很属意这个主意：“那其二呢？”
“其二嘛……我治好公主殿下，官家说好的明天要赏我的。”
赵佣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缓缓摇头：“恐怕没戏。你没看见今日祖母也一直在吗？我看父皇的意思，是要将王大相公召回京来。”
蔡昆心下了然。
赵顼现在就欠一个王安石在身边，想办法找机会把他召回来，是必须要做的。
原本之前的时候，蔡昆也想过把王安石弄回汴京的，可仔细想想，他不过一个在朝堂刚露头角，却十分不受欢迎的人，就算王安石回了汴京，那又有什么用处。
只有赵顼真心实意，想尽办法，才显得最有价值。
而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
“你是王家的外孙，以你之功加诸于王大相公身上，无可厚非，父皇必定是会这么做的。”赵佣面上逐渐扬起喜色，“不过这也是好事一桩，你外公回来了，你也应当高兴的。”
“殿下。”蔡昆神色严肃起来，“你觉得变法，是一件好事吗？”
赵佣微微一怔：“你竟然还懂这个？”
“……”
蔡昆忽然感觉这是在羞辱他……
“我还以为你脑子里整天就只想着自己怎么玩呢。”
“殿下，你这话太令人伤心了，我做了这么多，什么时候只是为了自己玩！那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蔡昆捂着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赵佣尴尬的嘴角抽了一下。
这也不能怪他，蔡昆每次干点什么时候，都嘻嘻哈哈的，而且搞来搞去都会落在打赌这条路上，外人看了，能不觉得他就是在闹着玩吗？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他所做之事，又的的确确都是大事。
“你可以了，还装。”赵佣翻了个白眼。
蔡昆佯装咳嗽一声，马上恢复正常：“那我们就只有第一个办法了。”
赵佣沉默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好，明日我就去找父皇，不过……你得跟我一道去！”
蔡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微微颔首：“那我明日就陪殿下一块去，但是鹿场毕竟是殿下的，自然是以殿下的名头和官家商议，至于细节，比如如何分……”
“这个你不用担心，事情要是成了，我跟你一人一半！”赵佣大手一挥，十分大方。
区区钱财，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他不服的，只不过是自己做不成事罢了。
只要能成事，自然不会太过计较细枝末节。
当然了，让他破产是除外的。
说定事情，蔡昆就回去了。
赵清河已经睡下休息，蔡昆作为外男，不好亲自去看她，只能让心儿和王铁牛媳妇贴身照顾。
那王铁牛是个十分懂得感恩的人，他身上的毛病去了七七八八，在蔡家养了几日又吃的好喝的好，也冻不着，就再也不敢久住了。
他没钱，就想着能不能在蔡家哪里帮忙做长工，不要工钱，免费干，就当还这次的恩情。
福伯把事情告诉蔡昆，蔡昆迷蒙着眼睛摆摆手，不以为然：“不用了，叫他好好活着就成。”
王铁牛，可是百姓中的招牌，有他好好活着，谁敢再传流言蜚语！
“少爷，其实还有一件事……最近因为少爷都忙着公主的事情，老奴看少爷忙的焦头烂额的，也就没敢打扰少爷。”福伯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难色。
蔡昆眯着眼睛，一条腿吊儿郎当的翘着。
还能有什么事情比治好肠痈还要难的？
“说！”
福伯这才幽幽开门：“少爷，前段时间汴京城中有好几个商户都找上门来，说是咱们卖给他们的玻璃品，是瑕疵品，说我们蔡家是赚的黑心钱！老奴看了那些东西，都已经摔烂了，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福伯越说越气愤，“他们就是存心找茬！少爷你不知道，原先那些卖琉璃的人家，一看连琉光坊都被咱们玻璃厂兼并了，就联合起来使坏，想坏咱们的名声，光这几日，就有十几次了，要不是王二狗还算顶得住，那帮人都要上玻璃厂找事了！”
“那邹坊主来来回回找了老奴好几次，他原先是有脸面的人，那些人倒也不曾去为难他，但是也影响了铺子里的生意啊！”
蔡昆眼睛猛地睁开：“竟然还有这种事？！”
福伯义愤填膺：“可不是，那帮奸商自己做生意没本事，就动歪脑筋想坏咱们的名声。”
玻璃的利润是十分可观的，福伯管着家里的钱财进出，心里跟明镜似得。
如果玻璃厂的名声臭了，当然会影响钱财进账，而且……蔡家要么不花钱，一花钱，可就是大价钱！
商业中心还在建，每个月都有流水一样的钱出去，靠着玻璃厂和外面吴规全的成衣铺等生意，只能勉强收支平衡，如果玻璃厂再出意外，蔡家就真的要没钱了！
连吃饭的钱都要没了！
“想黑我们名声，呵呵，幼稚！说本少爷想赚黑钱，本少爷就叫他们知道，什么才叫有钱！”
福伯顿时声势大振：“少爷说对，咱们家……其实也没多少钱了少爷，您可得省着点用啊……”
“……”蔡昆无语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看了眼在边上打瞌睡的耿敬，一脚飞踹过去。
“明天去一趟郡王府，去拿件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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