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能精炼成钢？
那钢又是什么？
赵佣对蔡昆脑子里古灵精怪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你仔细说说，这钢究竟有何用处？”
蔡昆嘴角一抽：“殿下，这范围太广了，从小的说，可以制作成小工具，小到厨房里的菜刀和碗筷，大到……军中防身用的工具！若是没有猜错，每年兵部内库搜捡，都会有许多烂掉生锈的兵器要处置，每一个都是巨大的消耗，但若能使得兵器不轻易锈坏，光是国库都能降低不少损耗，这些银钱拿来做什么不好？殿下就这么想，凡是原先用铁的，都可以尝试看看用钢，当然了，两者到底是不同的，不可能钢会将铁彻底取代，说起来还是太虚了些，只有真的弄出来钢，殿下亲自看了，那才知道！”
赵佣脑子转的极快，钱对大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诱惑，但武器关系到国家军事安危，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赵佣重视。
但蔡昆说的也对，眼见为实，他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什么屁用。
“那这钢，你会炼吗？”
蔡昆眉头皱起：“我知道点，但是跟玻璃一样需要试验，而且我知道一个人能帮上忙。”
“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知道钢的人？我知道了，是苏司业！他是你先生，定然也是懂的，但是苏司业现在在国子监，我不好插手去要人啊。”赵佣犯难的插着腰，他也只是在国子监读过几天的书，蒋祭酒是个老古董，跟他要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是他，是沈括。”
“又是他？”上回蔡昆说要弄玻璃，也是要沈括。
赵佣不知道为什么蔡昆这么看好沈括。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留不下这铁矿，什么都是胡扯。
“殿下别着急，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法子想办法，既不赔本，还能赚钱！”蔡昆高深莫测的思索着，右手食指蜷曲抵在下巴上，很是认真。
赵佣看他一眼，也敛眉思考。
“不如，我将此事告知父皇，父皇若是知道铁能炼钢，再跟父皇言明诸多好处，说不定父皇会将此处交给我……”再和六部进行贸易协商，这样一来，朝廷得了好处，他也能留下买卖。
但赵佣有些担心，万一赵顼直接越过他，收了铁矿不说，还让蔡昆去替他办事，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末了还给别人做嫁衣？
太蠢了！
正当时，蔡家来人了。
“章侍郎和王相公都来了，福伯叫少爷您赶紧回去呢。”
章惇和王珪？
“应当是父皇叫他们去吧，这里暂时不着急，我会让人严守，我们先回去再说。”
二人一道骑马狂奔，谁知才刚进汴京没多久，忽然迎面撞上来三个男人。
蔡昆胯下的小米跑的速度极快，虽然进城的时候已经慢下来许多，但急刹车的缓冲距离还是不小的，直接就把一个人当场撞飞。
飞出去足足十几米远，啪的一声把一个卖豆腐的露天摊位给砸了个稀巴烂，吓得人家嗷嗷直叫。
蔡昆一咕噜的翻身下马，傻眼了。
不会撞死人了吧？
但很快，那个被撞飞的人跌跌撞撞爬起来，余下两个同伴回过神来后飞快的奔过去。
“梁国相！你没事吧！”
梁乙埋忽然呕出一口血来，背后被传来骨裂般的痛意，他生的极为粗犷，身形高大犹如大熊，一双眼睛堪比铜铃，极端的痛意更是眼珠外突，因为过分疼痛一手捂着胸口强忍，一双眼睛目眦欲裂的瞪着罪魁祸首蔡昆。
“梁国相……”其中一个随从将人扶起来之后上前一步，“竟敢冲撞梁国相，好大的胆子！”
赵佣疾步过来，一见他们的装束，便知道这些人就是从西夏来的使臣。
西夏战败，宫中为了再次打压他们，故意未曾召见，只让他们在国信所里待着。
没想到竟然会在街上撞见。
但这次和上回辽人的情况有所不同，这一次，西夏可是战败国，就算他们盛气凌人些也没什么。
蔡昆对西夏不了解，但也不妨碍他猜到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他就见过一次使臣，萧特窝进汴京的时候几乎街头巷尾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前在皇宫更是嚣张跋扈，这回西夏这几个人，竟然静悄悄的，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果然，拳头大，就算是龙，也得盘着！
“你凶什么凶？这么大一条路，就你们几个不遵守交通规则，没看见这里是骑马的路吗？别人都好端端在边上走，就你们仨，脑子被驴踢了，边上是不够你们走还是怎么地？”蔡昆双手抱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你的样子似乎受伤了，好吧，虽然是你自己有错在先，但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送你去医馆，钱都由我来出，再给你一些赔偿，如何？”
梁乙埋刷的一下，怒火熊熊燃烧。
在西夏，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现在在汴京，竟然在大街上就要受此凌辱！
“你当我梁乙埋是叫花子吗！咳咳咳……你们大宋人，都是这么无耻吗！撞了人不知悔改，还如此嚣张自傲，看我不好好教训你！都起开！”梁乙埋一把将身旁两个人推开，化拳为掌，直接就要去抓蔡昆。
蔡昆下意识往后连续退步，眼睛瞪得老大，呲溜一下往赵佣方向疯狂的跑。
许开那个狗日的虽然很贱，但是功夫绝逼比他好！
果不其然，一见梁乙埋跟着蔡昆冲向赵佣，许开二话不说冲上去。
“让开！我要找那小子算账！”梁乙埋气的满脸通红。
许开眼睛一眯：“你受了伤，如果再强行用力，断的可就不止是肋骨，找要他算账，等养好伤也来的及！”
蔡昆炸毛了：“许开，你丫的缺心眼啊！你帮他还是帮我！”
“我自然谁也不帮！”许开一用力，将梁乙埋震开，梁乙埋急速往后退了几步，待稳住身形后，身上的痛意加深，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得先救人再说。”赵佣一把拽出来躲在自己身后的蔡昆，“你自己惹得事情自己解决，梁乙埋乃是西夏梁太后亲弟，一国国相，你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过去的。”
“什么？你说他是谁？”蔡昆脸色微微一变。
这傻大个听起来，好像比萧特窝有来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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