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昆拎着刘二头出来，关上门，忧心忡忡的。
“少爷，你别担心，沈院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
是不一般，浪费材料的能力绝对一流。
“刘二头，你的手术用具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二头顿时骄傲起来：“每日都在保养的，绝对不会出现少爷说的……额，细菌感染的情况！”
古代战场上，很多士兵受伤死亡，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伤口细菌感染，最后才死亡。
这在后世看来，死的很冤枉。
毕竟自己的伤处原本不致命，但最后却居然因为伤口感染而丧命，这若是在医院里，就是重大医疗事故。
可在古代，却是常事。
如果有不锈钢做的手术刀，那肯定是最好的。
但是想要做钢，就必须有铁，而且铁的材质还要好，但好东西，又怎么会轻易得到？
盐铁自古以来都是朝廷把持的，不要说蔡昆，就算是他便宜爹都没机会轻易接触。
蔡昆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许开忽然找上门来。
“你干什么？”蔡昆惶恐不已，他还打算找个机会进宫给赵顼送上回的玻璃老虎，然后借机去看看赵清河。
“我家主子找你！”许开一脸不爽的样子，好像蔡昆是求着他带自己去的。
蔡昆一把甩开：“我不去，我还有急事！”
说着，当着许开的面就溜了。
书房里还有他写好的还珠格格新章节，藏在怀里，刚想开门就看见气急败坏的许开过来抓他。
蔡昆龇牙咧嘴的瞪了一下。
“狗腿子，我才不跟你去！”
一把打开窗户，蔡昆想也不想就跳了出去，顺着后门，直接往宫里去了。
龙图阁中，马参灰头土脸的一身脏污，站在赵顼跟前回话，已然淡定许多。
造不出来炸药，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自己比其他人还是有经验的，至少这么多回了，自己也没把命搭进去。
赵顼阴沉着脸，心中焦急。
怎么办？
炸药迟迟无法量产，眼看西夏使臣就要到，他原本还想借此机会震慑他们一番。
现在看来，竟然不行了？
早知道……上次那个炸药，就不试爆了。
赵顼的视线落在马参身上。
马参很快做出一副懊恼的神情来。
“陛下，臣无能啊……当初在紫金山时，臣也不知道为何能研制成功，难不成是……有些原料，只能是紫金山产的才可以？”
这个思路极好，赵顼当即眼前一亮。
“你说的有道理！南北之地便是煤石都天差地别，更何况是炸药？”赵顼仿佛忽然在阴沉沉的云雾里找到了一抹亮光，当即便激动起来，“马校尉，朕派你去紫金山走一趟如何？”
赵顼眼神炙热。
马参从脊背到嘴角，忽然都僵硬了。
“陛下，这……这行吗？”
这么突然的吗……
“行！必然是行的！否则这么长时间了都无法研制出可用炸药，又该如何解释？朕觉得你说的颇有道理，肯定是原料有差异的问题！须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小小一点偏差，所造成的结果却是全然不同的！所以说，紫金山中的硝石……”赵顼开始认真剖析自己的错误，想要到致命关节。
马参冷汗涟涟的僵硬着站在原地。
他不敢跟赵顼说，其实真实原因没这么复杂……
主要还是因为……他不会做炸药呜呜呜……
别说紫金山了，就算把他送回娘胎里，也是没用的……
马参咕咚咕咚的吞咽口水。
他感觉自己马上无法呼吸了。
这要是去了紫金山还是做不出来，他要怎么收场？
蔡兄弟，救命啊……
就在这时，门外小太监进来禀告：“陛下，门外蔡少卿求见，说是来给陛下送东西的。”
赵顼正在兴奋的劲头上，想到曾经蔡昆也为炸药的诞生贡献了理论功劳，也懒得管他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当即便让蔡昆进来。
蔡昆得到准予，捧着盒子步伐稳健的进去。
迎头就看见马参。
这种眼神是几个意思？
蔡昆皱眉，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马参则热泪盈眶的看着蔡昆。
真来了……呜呜呜，救命啊……
“蔡昆，你来的正好。”赵顼精神格外的好，刚想开口说炸药的事情，就见蔡昆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
光是那盒子，就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你这是何物？”
蔡昆想赶紧送完东西就走，然后再找理由去见找清河。
“陛下，这是臣特意精心制作的礼物。”
赵顼身旁的内侍忙接过来，刚拿到手，就被沉甸甸的盒子惊着了，差点没拿稳。
“陛下……”
赵顼点点头示意打开，内侍这才小心翼翼的上手。
“陛下，此物天下独一无二，世上仅有一尊！”
龙图阁内烛火通明，摇曳着的光亮投射到毫无瑕疵的玻璃制品上。
赵顼看的，眼睛发直。
他虽然一直忙其他的事情，但是宫外耳目密布，自然也是知道蔡昆手上有这尊虎的。
但是亲眼所见，才发现并未夸大其词。
如此晶莹剔透，光洁无暇，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更重要的是，虎乃百兽之王，且这尊老虎的做工，显然要比之前的天狼更为精致！
这是绝无仅有的珍宝啊！
赵顼虽然是皇帝，但是他很穷的。
虽见过世上许多奇珍异宝，但是……
“这是送给朕的？”赵顼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睛发直的盯着蔡昆。
蔡昆看他反应就知道这玩意算是彻底把一代皇帝给震住了。
皇帝算啥，在他面前，还是跟土鳖一个档次的……
在龙图阁待了好一会，蔡昆快等不及了，好不容易找了借口让赵顼喜滋滋的放他走。
但背后马参火辣辣的视线实在灼热。
老盯着他干啥？
蔡昆走的更快了。
赵顼捧着老虎高兴的合不拢嘴，命人摆在龙图阁最显眼的地方，欣赏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然后精神头更好了。
“马校尉，去紫金山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朕相信，这一次，你一定能行的。”
马参浑身一抖，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你……你别相信我啊……
“臣……定会竭尽全力……”
大选真的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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