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佣说的，就是城外将来用来制作炸药的地方。
这是赵佣物色很久才定下来的，十分隐蔽，而且还做了地下暗室，存储的空间更是大的吓人。
蔡昆吓得腿有点抖。
他怎么觉得这主儿是要造反？
赵佣颇为骄傲：“这图纸可是我认认真真画了许久，又秘密找人在宫外建成，费了不少力气，你看外面，树林茂密，少有人踏足，是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蔡昆微微颔首，但他还是比较担心赵佣是不是要造反的事情。
“殿下，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官家？”
赵佣眉头一蹙，那双瑞凤眼变得精明起来：“等到我站的足够稳固的时候。”
这话含义颇深。
如今朝上，不仅仅是有皇子的，甚至还有几个王爷。
赵佣在几个皇子里虽然是最年长的，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前面几个兄长早夭的缘故。
说起来，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现在虽然得看重，但是什么时候要是跌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暗室里烛光幽暗，密闭的空间里，不由得便压抑起来。
从进入汴京开始，蔡昆就知道朝上风波诡谲，高太后看起来面善的样子，但是绝对不是善茬。
还有朝堂上，章惇能来找他商议王安石的事情，也足以说明他在朝上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现在他被赵顼安排在赵佣门下，要是赵佣有什么事，他自己也跑不了。
蔡昆脚底冒起一股冷汗，攀着小腿逐渐爬到背后，一股股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真是……命苦啊。
家里一个坑王大伯还没解决，又多了这么多事情。
“殿下，炸药一事根本不足挂齿，只要有原料，我就能做出来，但是，万一藏在这里被发现了怎么办？得想好后路才行。”
赵佣看了他两眼，知道现在在帮蔡昆顶住压力的人是马参，但是迟早有一天是会暴露的。
但是在此之前，可以让马参吸足火力，等到后面蔡昆露出头，对方必定会措手不及。
所以这里的炸药，是先做出来给马参的。
“这件事不用太担心，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只不过……我怎么觉得胳膊有些疼的厉害？”
赵佣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蔡昆被他吓了一跳，忙扶着他出去，等到外面院子的时候才看清楚他的脸。
这都变成紫茄子了。
够能忍的啊……
许开一个箭步冲上来，往头上一摸，却是傻眼了。
“殿下，你发烧了！”
“发烧？”
不会是因为种痘的事情吧？
赵佣晃了晃脑袋：“先扶我进去歇着。”
躺在床上，许开急的团团转，但是赵佣死活不让他找大夫过来。
蔡昆看了一会，心里有些紧张。
这也太倒霉了吧，心儿那么一个弱女子都没事，这厮竟然就发烧了？
许开一双眼睛赤红红的瞪着蔡昆，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蔡昆翻了个白眼给他：“你瞪什么瞪，这反应也是正常的，还愣着干什么，扶上马车，去我家！”
要不是为了赵佣，许开此时已经冲上去打人了。
两个人扶着赵佣上了马车，蔡昆摸了摸额头，是有些烫。
“殿下，过几个时辰就会退烧，等不烧了，也就没事了。”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到了蔡府，许开背着赵佣急急忙忙进去，二话不说扔在蔡昆床上，刚刚冲进来的蔡昆一看赵佣果然连衣裳鞋子都没脱，捂着胸口，感觉要吐血。
算了，小命重要。
“耿敬，去叫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把脉，但拿到手的是一根红绳。
一脸尴尬的抬起头，对上蔡昆，对方嚣张的眉毛一挑：“把脉吧，对了，他现在在发烧，应该是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发烧的，你要不把完脉之后开个退烧药？”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直接去抓药不就好了？
“咳咳，老夫了解了。”说着看了眼放下床帘的床。
看来是个女……哎哎哎，不对啊，这脉象……
是个……男的……
大夫机械的转着脖子看向蔡昆。
莫非这便是传中的……
“狗日的，你看本少爷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咳咳，把完脉了，我马上就去开方子抓药。”大夫一溜烟的站起来，急急忙忙出去写方子。
等到厨房煎好药端来，心儿有些迟疑。
蔡昆忍痛道：“快些喂药吧，耽误不得。”
赵佣已经有些迷糊了，只觉得嘴里有温润的液体流入，想也不想便张嘴喝了个干净。
屋子被赵佣占了，蔡昆只能在外面坐着，许开就跟死了爹一样盯着他。
蔡昆觉得晦气，转过身，但是也不敢走。
赵佣还没好的情况下他也不安心。
“少爷，忙了大半天，肯定饿了吧，心儿从厨房拿的糕点。”心儿笑吟吟的端过来。
蔡昆拉着她坐下，心儿不敢，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还是被蔡昆得逞。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蔡昆咬一口糕点就惆怅的看一眼屋子，想着赵佣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心儿觉得少爷的眼睛好看，眼白多一点的人，眼睛特别好看。”
蔡昆吃东西的动作僵住：“看不出来，你有欣赏金毛狮王的潜力。”
“金毛狮王？那是谁？他眼睛很漂亮吗？”
“大概吧，他眼白特别多。”蔡昆喝了一口茶进去。
“那肯定没有少爷多！”
“噗！”
蔡昆嘴里的茶全喷出来了，身上也脏了，心儿吓得连连站起来帮他收拾。
“咳咳咳咳……”蔡昆呛得满脸通红。
“许开……”
虚弱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
许开耳朵一动，拔腿冲进去：“殿下，你醒了！”
赵佣点点头，按了按穴位，虽然头还有些重重的，但是已经好多了。
蔡昆听见动静连连进来，见他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别怕，这是正常现象，可能是因为你体质比较弱的缘故。”
唉，比心儿还弱。
赵佣却是脸色一黑：“我这是连日操劳的缘故！”
“对对，殿下这是操劳的缘故，绝对不是体质太弱。”
赵佣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我身体不适，明日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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