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昆一屁股坐在麻袋上，软乎乎的，还有一股独属于粮食的味道。
“福伯，我们蔡家名下有多少粮铺？”
福伯回过神，眼神还在粮食上飘过，道：“总共三家，一家大的，两家小的，都在汴京城内。”
蔡昆又看向赵佣：“六皇子，你的呢？”
赵佣脸上红了红，底气不足的：“没有。”
他还没有开府，一应吃穿用度全在宫中，哪里有可能会有自己的产业。
蔡昆笑得在地上直打滚。
赵佣愤怒的瞪着他，蔡昆怕真惹恼了他，马上收敛了。
“先不着急，等吴规全把消息带过来，我们再找个机会放出消息去，就说从我蔡家出去的粮食，都只卖现在市价的一半！”
闻言，赵佣眼珠子一转，开口道：“你怎么就笃定吴规全能打听出来那些粮商，究竟储存了多少粮食？你可知道，汴京城内的大粮商就有三个，各个都是家财万贯之人，吴规全不过一个小小成衣铺掌柜，帮你做做衣裳卖不成问题，打听这些事，恐怕有些困难吧？”
蔡昆神秘兮兮的：“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赵佣索性就不走了，自来熟的命福伯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又去后院溜达了一圈，却见花园里不种花，长了几株黄瓜苗，又听见不远处的牛棚里有个男人在跟牛说话。
总之感觉很诡异，连转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耿敬被做了实验，现在还躺在床上嗷嗷叫着。
蔡昆只能叫心儿去找吴规全，没一会他人就过来了。
吴规全看见蔡昆五味杂陈，但想到太后的吩咐，也只能硬着头皮帮忙。
“蔡公子，小的幸不辱命，已经打听清楚了。”
“说来听听。”蔡昆丝毫不意外，翘着二郎腿打着哈欠，然后拿起笔来打算记一下。
“汴京大小粮商不少，其中当属房家，李家，杨家三户最大，其中房家囤粮九十万石，李家六十万石，杨家七十万石！”
蔡昆淡定的嗯了一声。
吴规全看了他一眼：“蔡公子，区区十万石粮食，恐怕无法和这三家抗衡。”
“谁说我要跟他们过不去的？”蔡昆嘴角噙着笑，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赵佣。
吴规全见是赵佣，连连跪下：“小的见过六皇子殿下。”
赵佣微微眉头一蹙，看见蔡昆面前的纸上写的东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再看了吴规全一眼，只觉得这人不可小觑。
“没想到吴掌柜办事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打听清楚了。”
吴规全忙道：“六皇子的事情，小的不敢耽误。”
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出五万贯。
跟花钱相比，当然是不出钱的好。
吴规全告辞走了，蔡昆扬了扬手里的纸：“瞧见没，吴规全也是有靠山的，恐怕是比那些大粮商的靠山，还要再厉害些。”
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他带消息过来。
赵佣点点头，不过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件事。
翌日清晨，汴京城就炸锅了。
有三家粮铺开始卖粮，而且价格还只有市面上的一半。
听到消息的百姓纷纷跑去购买，没一会就排起了长队。
市面上忽然出现平价粮的消息让不少囤货的粮商都捏了把汗，等打听清楚消息，知道是六皇子从户部调来了十万石粮食，才纷纷松了口气。
只要等到这些粮食都卖完了，不就说明连朝廷都没有办法了？
那个时候他们再开仓卖粮，价格就能翻上十倍！
于是，所有人都在等着粮食卖完。
赵佣冷眼看了几天，发现来买粮食的百姓越来越多，囤积在蔡家的粮食也越来越少，眼看马上就要撑不住了，蔡昆却整天往田里跑。
金六福的确很有种田的天赋，尤其是他那副脏污的模样，配上黢黑的脸，更像个种田的了。
“少爷，现在就能拔了吗？”金六福很是激动。
他养了这么久的土豆，今天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成功！
两个拳头那么大，真能有吗？
“拔！”
蔡昆一声令下，七八个人同时动手。
金六福趴在地上使劲的拍泥巴，等看清楚手里的土豆个头后，激动的双手打颤。
这……这都有他半个脑袋大了！
“少爷！少爷！成了！”
“少爷！这里的也好大！”
“少爷！好大的土豆啊！”
“呜呜呜……终于种出来了。”
不知道哪个没出息的竟然哭了，金六福也激动的不行，眼角隐隐泛着泪花。
蔡昆走上前，眼前全是刚刚拔出来的新鲜土豆，一个个都有两个拳头大小，最大的，甚至有半张脸那么大！
“拔！全拔了！”
撸起袖子，蔡昆也开始拔土豆。
足足干到天黑，才终于把两亩地里的土豆全拔了。
看着眼前堆成小山包那么多的土豆，金六福终于哭了。
“少爷……这不是在做梦吧？”
“想的美，干完活才能去做梦！快，拿秤来称一称！”
这个时候田里都没有人了，只有蔡家人在忙碌。
等到好不容易称完，却竟然有整整八千斤！
八千斤！
金六福眼前开始冒星星，然后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嘶，真疼！
“趁着天黑，赶紧将土豆全部运回去！”
于是在黑夜中，一车车盖着黑布的土豆被送进了蔡家。
足足八千斤，平均每亩产四千，但因为之前土豆的量不够，实际上才种了一亩半的地！
所以说，真正的亩产，绝对达到了五千斤！
蔡昆搓着手，激动的不能自已。
“福伯，之前叫你买的马，你买了没？”
福伯连连道：“还没呢，还在挑。”
“不用挑了！就买最贵的！最好的就成！”
福伯脸皮一抖：“少爷，可不能浪费钱啊！老爷回来要是知道，会生气的！”
“有啥可浪费的，马上我就要成富一代了！”蔡昆大笑一声。
赵佣的十万贯钱，马上就要进他的腰包了。
福伯不是很理解蔡昆的脑回路。
但是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土豆，内心也十分澎湃。
人人都说少爷当初是疯了，才会把家里种着粮食的地给拔了，但是现在，两亩地，竟然种出来八千斤的土豆！
而且按照少爷说的，这土豆还能当粮食吃！
这……这不就是八千斤粮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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