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亥时末了。
赵佣从太后那里刚出来,想起方才她说的话,不由得情绪有些复杂。
王安石因变法被贬,旧党司马光则远在洛阳不问朝事。
朝中新旧两党的争斗从未停止过。
而后宫,也未能幸免。
赵佣并不认为自己父亲的决定是错误的,至少在变法一事上,他内心深处是十分赞同的。
不知不觉到了龙图阁,内侍通禀后,赵佣理了理衣裳,才恭恭敬敬的走进去。
赵顼正在头疼辽人的事情。
耶律洪基虽然没有要开战的意思,但是从最近的动作来看,威胁的意味逐渐变浓。
“父皇为了国事烦忧,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辽人那边,永乐城一役之后,定然也不敢太过造次!”
赵佣躬身弯腰,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蔡昆立了大功,结果被一个八品小官忽悠过去。
蔡卞虽然升官但却要处置辽人的事情。
蔡家看起来好像挺风光的,但是实际上,赵佣都觉得父皇这么做不太厚道。
赵顼像是看出来什么,忽然起身踱步过来。
“佣儿,听说你最近读了不少书,那你说说看,安定边陲,最重要的是什么。”
赵佣不由得紧张起来:“儿臣以为,实力最重要!”
正所谓内圣外王,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又如何能震慑住宵小。。
“还有呢?”赵顼皱着眉头,侧脸看他,好像不是很满意。
“还有……纵横捭阖如张苏的能臣,英勇善战如狄公的武将。”赵佣想起来朝上那帮唾沫横飞的文流清官,撇撇嘴。
那帮人,除了嘴炮屁用没有。
但赵顼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赵顼很欣慰:“佣儿,你要记住,君臣本为一体,朝上的大臣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入仕的,各人有各人的过人之处,你不能轻视他们。”
赵佣连连说了声是,抬头忽然瞧见赵顼桌案边上摆着好几本书。
有些眼熟,是他们几个皇子的课业。
但是……他还没写呢。
赵佣冷汗直冒:“父皇,天色已晚,儿臣先行告退……”
赵顼本来还想再和他说什么,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是摆摆手叫他走了。
翌日一早,蔡昆放倒苏先生后就冲向矾楼。
李师师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名妓,业务能力那是相当的出色。
短短几天已然学的像模像样,完全挑不出错来。
“穿上这些试试看!”蔡昆把包袱里的衣物拿出来。
昨天晚上连夜教了心儿怎么穿这些衣服,所以心儿拿着东西就去帮李师师穿。
高跟鞋,亮色羽毛翅膀,还有能完美勾勒身材曲线的性感礼服。
当李师师穿着这些出来的时候,耿敬当场摔了个狗吃屎,眼睛发直。
就连蔡昆,都移不开眼睛。
这么好的一朵花,难怪连未来的宋徽宗都把持不住!
李师师有些忸怩:“蔡公子,这样真的行吗?”
她感觉走路很不妥当,时不时的,还要崴脚……
“多适应一下,心儿,你在这里陪师师姑娘,耿敬,走,我们去找王妈妈!”
王妈妈是矾楼的管家妈妈。
王妈妈身材丰满肥硕,看见蔡昆就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蔡昆和王岩叟打赌的事情,今天来矾楼订座的客人比之前多了一大半!
“蔡公子,你说的这些都没问题,只是这……”
王妈妈手指动了动,挤眉弄眼笑着暗示他给钱。
蔡昆二话不说把钱扔在桌上:“这些够不够?”
“够!够了!蔡公子尽管吩咐,要什么东西,我着人去买!”
蔡昆心疼的直抽抽。
那可是他这个月剩下的所有零花钱。
现在他就是个穷光蛋,连吃饭都吃不起。
不过没关系,等他把李师师包装成汴京首席花魁的之后,赚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下午的时候,吴掌柜关了铺子到矾楼来,一进门便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楼中小厮都在忙碌今天花魁大赛的事情,人流穿梭比往常要翻了一倍多。
他今天倒要看看,那些古怪的衣服,到底有何用处!
夜幕降临,矾楼更加热闹了。
二楼某个隐秘的雅间内。
赵顼端坐其中,一旁的赵佣眼睛里闪着亮光,想要出去看看,但碍于赵顼在,不敢造次。
“这蔡昆,一向如此荒唐行事吗?”赵顼黑了半张脸。
他也是今,王岩叟和蔡昆在矾楼打赌。
原本因为辽人一事,赵顼对蔡昆便上了几分心,又因为社稷神器的缘故,一直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单独召见。
却不想这小子竟然如此胡闹,身为晚辈,言语不敬也就罢了,竟然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赵顼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王岩叟。
王岩叟身为侍御史,贴身跟随皇帝的机会并不多。
本来已经因为打赌的事情惹官家不快了,要是再输了,岂不是颜面尽失?
但一想到自己精雕细琢许久才写出的诗词,王岩叟又觉得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就蔡家那个腹中无墨的废物,若是能比得过状元出身的自己,岂不是让世人笑掉大牙?
赵佣说话很小心:“据儿臣所知,蔡昆行为处事虽然有些荒唐不被常人理解,但……至今为止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一旁的王岩叟忍不住讥讽道:“六皇子此言差矣,蔡昆拔了家中两亩良田的粮食,还在汴京城中到处买……咳,现在那两亩良田还是一毛不长,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早已成了笑话!在汴京中,蔡昆也属实是第一人!”
话语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赵顼更是冷了脸色。
他差点就忘了这件荒唐事。
看来,这人当真算不得什么栋梁,也幸亏当时没有一时冲动奖赏过重,否则往后难以收场了。
赵佣却是不服。
当初蔡昆发明的炸药,是他亲眼所见的,就算有些行为不合规矩,但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彻底抹除了蔡昆的功劳?
骨子里的赵佣还是有些叛逆的,但因为身份和处境的缘故,一直都是隐藏的很好。
“王侍御,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天要是输给蔡昆,你就要去外面大喊三声你是孙子,对不对?”
王岩叟脸抽了抽:“不错,但是臣必然不会输的!”
赵佣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
话音刚落,楼下丝竹声响起,与此同时伴随着悠扬婉转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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