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婶和闰月两个人盘着腿坐在炕上聊天。
三叔靠在门口抽烟。
三婶家养着的猫好像听懂了话一样,时不时的唔喵一声。
这时候,村子里的狗不知道咋的汪汪汪叫成了一片。
三婶就对三叔说“你快去看看,咋回事,是不是遭贼了。”
话音未落,来宝媳妇桂花,也就是闰月嫂子一脑袋扎了进来。
“闰月,你快去看看,你哥不行了。得赶紧送医院,你看你有没有钱。”桂花干打雷不下雨,抓着桂花的手一个劲的嚎丧。
闰月刚要下地,耳朵里传来了一道声音,说“根据数据模型测算,她在撒谎。”
这一次,闰月听的很清楚,比开启防御系统那一句更加的清楚。
闰月也没空研究自己咋回事,心里头骂了一句滚犊子,然后就窜了出去。
防御系统开启。
闰月发现,自己的速度快的惊人,五百米的距离,也就是两三个起落就到了。
六间大瓦房,青砖院套,闰月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进门,闰月就看见桂花他娘坐在炕上盘着腿嚎丧。
“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好啊,你要是死了,让我们可咋办啊……”闰月的耳朵里又要出现那个声音,被闰月给骂了,立刻闭嘴。
闰月来到了哥哥来宝的身边,伸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该男子身体机能正常,只有严重脚气,要不要开启修复功能。”那个讨厌的声音又来了。
这家伙还能治病,闰月感觉有点意思。
“我哥哥要死了,你能不能正经点。”闰月一边假装查看,一边跟那个声音沟通。
“大姐,你自己长点脑子好不好,你没看见那个眼皮还在动?”那个声音又说。
闰月心里头有了底,然后坐在了旁边。
桂花回来了,看到闰月没事人一样的坐在旁边看热闹有些尴尬。
“那个,闰月,你哥哥需要送医院。”桂花说。
“送吧,你跟我说什么,我的钱全都没了,
总之,我啥都没有了。”闰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闰月抬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有一只蚊子,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闰月。
王八蛋,老子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放过我。
“闰月,你开玩笑吧?
你曾经说过,缺钱找你要的,
你现在什么意思?
我有病了你都不管,你还是不是我妹妹?”来宝实在是忍不住了,抹了一把嘴边上的肥皂泡沫坐了起来。
门口挤满了人,三叔狠狠地在地上呸了一口,没说话。
其他人乐得看热闹,穷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有钱。
最乐的见到的就是别人倒霉。
闰月今天撞了彩头。
“哥,我要饭回来,到了家门口你都说不认识我,现在还好意思过来跟我要钱,
你怎么好意思张嘴。”闰月翘着二郎腿,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摆弄着桌子上的一个茶杯。
“我不管你有钱没钱,去年的承诺你应该履行吧,
你说你今年要做大买卖,要给你侄子一千块钱,钱呢?”桂花说。
“对啊,钱呢?
我们你可以不管,但是你侄子的事你不能不管吧。”来宝也跟着帮腔。
闰月感觉头疼,这都什么人,这是我哥吗。
三婶看闰月伸出来两根手指按住太阳穴,知道丫头可能又不舒服了,于是跑过去指着来宝说“你们两口子还是不是人。
闰月在外面做生意赔了钱,你们竟然还找她要钱?
信不信我抽你。”
“三婶,这可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你别参与,再啰嗦,可别怪我说一些不好听的。
爹妈走得早,我把她带大容易吗?
她长大了,读了高中,出息了,总不能把我这个当大哥的给忘了吧。
再说了,她也说过,要给钱的。
我看,既然给不了钱,那就用房子抵债。
今天村子里的人也都在,
当着老少爷们的面,就把手续写了,这个房子也就当做那一千块钱了。”
闰月气的脸色铁青,身体里头的那个家伙应该是感觉到了闰月的气息,一个劲的问是启动防御系统,还是启动进攻系统。
进攻系统可以选择一击必杀,普通攻击两种方式。
闰月懒得跟他啰嗦,恶狠狠的骂你给我闭嘴。
“来宝,你怎么那么不要脸,盖房子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花了将近一万三。”三叔说。
“我刚才可是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要是在多嘴,信不信扔你出去。”来宝来劲了。
别看他在老婆面前怂,在外人面前还是个滚刀肉。
三叔皱了皱眉头,使劲的吧嗒了两口烟,又狠狠地呸了一口。
“闰月,我也不亏待你,
我不是还有一个老房子吗,
正好离着三叔家不远,
咱们换一下,你也不用找钱给我,就这么定了。”来宝说。
三婶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朝着大家伙说“乡亲们,闰月有钱的时候,
你们可是没少跟着捞好处,
这怎么摊上事了,就没有一个人吭声的?
你们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人们全都嗯嗯啊啊的,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闰月也不生气,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清澈的眼神里面全都是戏谑。
六岁的时候没了娘,十三岁的时候没了父亲,闰月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在能够打败她。
所以,她迷路了,脚丫子磨破了,那就怪自己没本事,饿了,没有人给吃的,那也怪自己没本事。
桂花说什么也看不上闰月的那种眼神,以前也看不上,只不过那个时候,闰月是大老板,他不敢说,现在他可是不管了。
“闰月,你看我们干什么,说话算话!难道不是你这么教孩子道理的吗?”桂花的眼镜里全都是挑战的小火花。
“姑姑,你别生气,是妈妈他们不懂事。”这时候,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跑过来,一把保住了闰月的大腿。
小男孩是来宝的儿子,闰月的大侄子。
虽然,闰月已经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侄子了,但是,血缘让闰月感觉到了一种没来由的亲近。
“秋儿,滚一边去,你懂什么。”桂花的声音刺耳。
来宝的眼神有些飘忽,变得不怎么坚定了。
桂花过来就揪着秋儿的耳朵,往里面拽,大宝哭的声音挺大,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就是不对,姑姑曾经说过,做人要善良。”
闰月叹了口气,说:“你们不要为难孩子,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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