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左右两边的邻居,一户迁到省里,另一户另起炉灶,把老房子当祖屋,平时也不回来。
刘壮国已然觉得不妥当,沉思了会说:“还是先送到妈那里去。”
马桂萍也顾不上婆媳恩怨,把凌小秋装进尿素袋里放在板车上,又朝板车放了些土豆苞米,趁着夜色急吼吼的出了门。
乡下睡得早,晚上没什么人在路上溜达,再加上也没有路灯,顺利的把人运到了张兰香那。
刘壮国的两个兄弟看到麻袋能动,吓了个一激灵,跟媳妇一道站得远远的。
还是张兰香开了口,让两个儿子先把人抬走。
老屋子里,两个兄弟无声的坐着。
已经分家了,他们并不想参与刘壮国家买媳妇的事。
张兰香发话。
“你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贵国的事情不能不管。”
老太太的威严让兄弟两不敢多说一个‘不’
张兰香看向老三的小儿子这几天带回来的对象大丫。
大丫在别的村,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夹在中间的大丫一直被家里人忽视,甚至处对象,搁对象家过夜的大事,家里也没人过问。
老徐家倒是无所谓,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他们,大丫乐意呆,乐意以徐家未来儿媳妇,孙媳妇自居,他们也乐意使唤人干活。
说:“大丫,等下跟你伯回去,要真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那一家的媳妇。”
“妈”老三媳妇忙说:“怎么还扯上大丫了呢,礼数都乱套了。”
张兰香浑浊的双眼透着凌厉。
“都是一家人怕什么”她看向儿子,“老三,你怎么说。”
老刘家兄弟三听话了一辈子,末了怎么可能忤逆老娘的圣旨。
老三瞥了眼媳妇,点点头。
大丫也无所谓,她是文盲,打小也没有接受过正经教育,最大的三观就是孝敬公婆,伺候丈夫。
既然未来公公吩咐了,她照着做就行了。
屋子里最反对的就是老三的小儿子。
还没成为媳妇的对象喊别的男人,他憋屈啊。
但是在这个家,最顶头的张兰香,再往下还有亲爸,两座大山压得他严严实实的,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至于老大一家早就安静如鸡。
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不参合,然而还是想多了,等刘壮国一家刚走,张兰香给大儿媳妇分配了一个任务。
私底下,两个儿媳妇心里恨啊。
马桂萍和婆婆这些年没少打架,没事的时候从没见马桂萍照顾过当婆婆的,反而是她们两个连轴转。
可那一家子一出事,婆婆还是会帮,这不是看人下菜么。
马桂萍多划算,用不着照顾张兰香,出了事还能有人帮。
可这些话也只敢想一想不敢说,两人都安慰自己,老太太也吃不了几年了,到时候就彻底的农奴翻身把歌唱,苦媳妇熬成婆了!
大嫂泡了一碗糖水端进屋里,放下后又出了门,提着暖水壶进屋,边朝搪瓷盆里倒热水边说。
“以前我跟你妈感情挺好的,看来真有做一家人的缘分。”
她试了试水温,搅湿了毛巾坐在炕沿上给凌小秋擦脸,含着泪水哽咽的说:
“天杀的,咋打成这样了,不是人。”
凌小秋动了动眼珠子,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妇人。
大嫂小心翼翼的避开脸上的伤口,每回凌小秋痛得一抽气,她也立刻停下,过会才继续擦拭。
凌小秋没跟老刘家的人打过交道,只是从姐妹嘴里知道,老刘家没有好人。
以前刘壮国打姐妹两的时候,另外两兄弟的媳妇也没帮过忙。
擦完了脸,大嫂端来热糖水,吹了吹说:“小心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不行。”
良久,凌小秋才就着对方的手抿了口糖水。
大嫂之所以那么客气,是肩负了说客的任务,此时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就开腔。
“孩子,大伯子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中回彩票才讨到你的,那群人贩子狮子大开口,最后又要了一笔钱才肯放人,为了买你,那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好好的留下来过日子。”
“我知道是屈了你,你是大学生,你在首有工作,可也不是我们把你绑来的对不对,要说理的话,大伯子一家也没处说理啊,花钱买来的东西天经地义没错吧?”
“大伯子一家也保证了,只要你肯留下来,保准对你像对亲闺女一样。婶子明白,给你挑的男人脑袋不清楚,咱们女人嫁给谁不是嫁啊,寻死觅活的不好好过日子绝对没有好结果。咱们踏踏实实的,虽然说日子苦一点,但也好好的对不对?”
“早点生孩子,也不用被绑着手脚,也早点解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嫂说得口干舌燥,凌小秋也不动一动,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大嫂只好叹气出门。
与此同时,带着大丫回到家,马桂萍对儿子说:“要是有人问,你就说大丫是你媳妇,知道吗?”
“那之前的媳妇呢?”痴傻问。
马桂萍说:“没有之前的媳妇,就这一个,你要是不听妈的,就得一辈子打光棍!”
‘光棍’两字把痴傻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还是不懂,自行理解成,亲妈说谁是他他媳妇,谁就是媳妇。
现在,亲妈说面前的女人是媳妇,那就是媳妇。
夫妻两把大丫安排在另一个屋里,然后回自己屋睡觉。
痴傻在炕上翻来覆去,嘟哝着说:“妈说媳妇是伺候我的,媳妇...新媳妇”
他起身趁黑摸到了隔壁屋子里。
大丫还没睡着,吓得连踢带拽。
夫妻两在隔壁屋刚睡着又被吵醒,顾不上穿鞋。
刘壮国一把把儿子从大丫身上掀下来,哐当给了两个巴掌。
这可是他兄弟儿子未来媳妇,不要脸的狗东西。
痴傻好委屈啊。
不久前,爸妈还鼓励他跟媳妇这样那样呢,妈不是说了,媳妇就是伺候他的,地位跟家里的黄狗差不多,他想干啥就干啥,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你打他干什么,一个孩子能懂个啥!”马桂萍看着儿子脸上红巴掌印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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