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哥,苏玉春又到医院食堂租了个灶眼,从空间拿了些米面和蔬菜码在灶台旁,她要回去顾着两家的孩子老人,让大姐饿了的话平时开个灶火加餐。
苏翠姗太感激妹妹了,她早就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该去哪儿申请。
她不愿意总要苏玉春救济,想让凌国江吃得好的同时又得省着点花钱,要是在食堂吃饭,一日三餐两个人也得花了一两块。
苏翠姗骨子里已经穷怕了,节省的观念扭不过来。
妹妹回来后,大小事全都一干解决利索了,她只要全心全意伺候凌国江就好。
临走前苏玉春还知会大姐,要是灶台边的菜少就少了,到医院看病都是可怜人,菜值不了几个钱。
她回屯路上累得睡了一路,临近三安屯附近才被司机喊起来。
她先去凌国江家接凌小秋和老人家,又到舅舅,舅妈家里接上三个外甥女,浩浩荡荡的一屋子老幼妇孺全安排在老苏家。
板车刚靠近家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狂吠声。
受伤的山炮一瘸一拐跑出来迎接主人,它盘卧在门口泪光闪闪,低吼声好似在告诉苏玉春有好好的守家。
家里没人,山炮饿了就抓老鼠,渴了就到隔壁求水,一步也不曾离开老苏家,也不偷吃鸡蛋和鸡,主人离开家两天,鸡和鸡蛋都好好的呢!
苏玉春抱着山炮泪目,听刘语安说苏伟鹏把山炮打瘸了,心里那个恨意满满。
别人看山炮只是畜生,她当山炮是家人!
进了屋,苏玉春看着空荡荡的狼窝哽咽,单独把狼呼唤进屋,拿了两条苏国大肉肠掰碎了喂山炮。
山炮吃了肉,亲昵的蹭着苏玉春,忽的转身拖着残腿冲出了家门。
苏玉春知它是去寻母狼和小狼了,急忙忙的追出门,把山炮身上结结实实的绑了几根肉肠,恋恋不舍的送宠物远去。
虽然一屋子的老幼妇孺,但二黑和刘语安主动生活烧水,两个老人顾着刘乐和刘月雯,连凌小秋都知该找活干。
王桂珍摸黑进院来,看到不是苏翠姗后难掩失望。
“伤得咋样了?”
“托你大孙子的福,缝了十几针,你大孙女未来的幸福差点就毁了。”
王桂珍搓手,温柔善良的大孙女不在,她和脾气暴躁不好惹的小孙女没有共同语言。
她刚出门,苏玉春拿着手电筒就追了出来,给老太太照着前方的路。
“哼,我还没老到这种地步,你对我好是应该的,凌家三张嘴要吃去多少粮食,败家娘们。”
王桂珍只图个嘴炮爽,也没想真的求干涉孙女的决定。
她新屋依旧黑漆漆的,以前和二儿子住一块还有煤油灯,独住后只用蜡烛,连煤油灯也省了。
苏玉春看桌上冷饭爬满了蚂蚁,老太太眼神不好没仔细看,罩着防蝇罩还打算吃呢。
她把冷饭倒了,可把老太太心疼坏,都快和孙女撕扯起来了,又因苏玉春一句收拾行李搬到家暂住的话而冷静。
她真的老了,没了苏翠姗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那几个狗日子儿子女儿没一个来,都指望不上。
当老太太去收拾粮食的时候,苏玉春进了屋四处溜达。
不一会,收拾好粮食准备带上存款的王桂珍就发现攒下的三十多块不翼而飞了,屁股一落炕就胡天喊地的嚎叫,她的棺材本又再一次不见了!
老太太哭得可伤心,忽然眼睛瞪得像同龄,背着手在屋里圈圈,问苏玉春。
“是不是你偷了!你偷我钱了!”
苏玉春举起双手让老太太搜身,后者还真摸了个遍,找不到钱后喃喃道:
“那就只有混小子了。”
她的钱一直都放在柜子里,也只有接待过苏伟鹏两口子,再加上大孙子有前科,保准就是被偷走了。
老太太脾气火爆了一辈子,怒气冲冲的去二儿子家,一进院子就朝乘凉的苏家辉脸上啐了口。
“你养的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又把我棺材本偷走了,儿子造孽亲爸还,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今儿我就死在你院子里。”
苏家辉无端亲娘吐了唾沫还不能发火,只能干着急。
“找清楚了没,他都走两天了。”
“不是他还有谁,要不是玉春接我去家里住,我还不晓得钱没了!”
苏家辉多看了苏玉春几眼,很想说偷钱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可话到嘴边就自个否认了,因为大家都默认苏玉春家底丰厚,有钱,应该是看不上老太太三十块的。
连王桂珍也是这么想的,死心塌地的闹二儿子,末了放下狠话,如果明儿子债父不偿,就去称城里找警察。
老太太毕竟被送去教育过,已经具备了有困难找人民警察的高觉悟,左一句坐大牢,右一句社会坏分子,指着亲儿子的鼻梁骂了十多分钟,拿拐杖抽人。
苏家辉几十岁的人了被骂得狗血淋头,而且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亲妈,两边受的罪只能自己扛,气得脸红脖子粗。
饶是这样他都没说出帮忙还钱的话。
大儿子做了太多伤他心的事儿,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了,家业以后还得靠小儿子,家里的存款得给苏彪娶媳妇。
养儿防老也是投资,如今他不愿投资大儿子了。
次日一早,老太太揣上小包袱真的跟苏玉春到了城里,连大孙女都不看就直奔***,把苏伟鹏给告了!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坐在大院里撒泼,把民警都给整烦了,查清楚苏伟鹏住哪后派出两个干警骑着自行车去抓人。
苏伟鹏在家也不安定,昨晚他听说那几个兄弟全部以投机倒把罪抓去蹲一个月的大牢,忐忑了一整晚。
她还悄悄去了一趟医院,刚好撞见苏玉春和苏翠姗在医院门口说话。
那一刹那,他几乎就能肯定又是那死丫头把几个民兵给整进大牢了。
他慌啊,就怕苏玉春啥时候来报复,左等右等熬得心焦,没想等来了亲奶奶。
王桂珍一进苏伟鹏工作的单位就开始使出北方老太太骂街的气势,七八句损人的话都不带喘气的,末了急吼吼的嚷。
“就是他,他偷钱!”
苏伟鹏刚到新工作单位上班,还没做出一番事业来就被抓去***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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