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凌国江送到卫生院。
女医生看了眼就到要缝针,让转送到城里的医院,一行人急吼吼的朝城里赶。
苏翠姗被‘缝针’两字吓得胆战心惊,针是来缝衣裳的,哪能缝人皮啊。
她不晓得医用缝针不一样,只当是用日常缝衣服的细针,担心得不得了。
此时她也顾不上和凌国江没实质性的关系,一路上紧紧握着他的手,到了县城医院以家属的身份去缴费。
这几年她也存了几十块,毫不犹豫的全缴住院费了,爬楼梯时心神恍惚还摔了一跤也顾不上疼。
缴费后,她看见护士推着凌国江进一个房间,也眼巴巴的跟了进去。
“去去去,家属在外面等着,进来手术室干啥啊。”
护士把苏翠姗赶出去,‘砰’的关上大门。
陈为民还得回屯里组织春耕大事,不能白在这等,拉过一同来的二黑问:
“你和翠姗在这,能行么?”
“ 能行”
二黑挺直了腰板,他已经是小大人了,能独立处理好事情的。
陈为民一走,二黑像站哨似的堵在手术室的门口。
苏翠姗像望夫石似的总是透过房门的玻璃窗朝内看,护士们不得不把窗帘也拉上。
啥都看不见了,她伤心的站着默默等待,默默流泪,路过的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肯定是家里人得了重病,瞧哭得多伤心。
“闺女,你可坚强一点发,生死由命,咱们已经尽力了。”
旁边一大娘抹着眼泪靠近苏翠姗,强忍着悲痛劝说着。
“那里面是你男人?”
苏翠姗难过点头,其实她压根没怎么听老大娘说话,一颗心早飞到手术室里了。
“能撑三个月么?”
“医生说要缝针。”
苏翠姗泪水哗啦啦的流,依旧痛不欲生。
老大娘的儿子重病晚期,刚得知撑不了几个月,她看到同样伤心欲绝的苏翠姗还以为也是重症家属,知道只是需要缝针张嘴傻了半天,闷闷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护士开门,苏翠姗忙跟上。
凌国江被送到普通病房,护士交给苏翠姗几根棉签和一小杯温水,让人时不时的给患者湿润嘴唇。
要不是护士走时提醒凌国江麻醉药过了才能醒,苏翠姗又该哭了。
她前半生泪水不断,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哭泣,头一回为男人哭,仿佛要流干下半辈子的眼泪。
看着病床上鼻青脸肿裹着纱布动弹不得的男人,往事一幕幕在苏翠姗脑海里回放。
她相信错过了凌国江,这辈子不可能再遇到会为她拼命的男人。
其实凌国江的真心不需要怀疑,只是她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很后怕,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
可经历了那么多,她封闭的心房被凌国江用实际行动一点点撬开,苏翠姗情不自禁道:
“凌哥,你赶紧醒来,我嫁给你。”
六人间的大病房今儿全住满了,患者和家属们都听见了苏翠姗大胆的宣言。
彻底放开的苏翠姗不扭捏了,真把自个当凌国江的家属伺候上了。
饶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凌国江等麻药彻底消退和醒来时已是下午。
青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近在咫尺,正专心致志为他润唇。
他总是远远的看着苏翠姗,第一次和人挨得这么近,甚至能看见心上人哭红了的双眼和面庞的的绒毛。
“凌哥?”
苏翠姗惊喜出声,急忙忙转身去喊医生。
凌国江麻醉刚过的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扣住心上人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苏翠姗没挣脱,反而顺从的站在床沿,眼神温柔眷恋。
妈呀,他是不是死了做**啊,凌国江闭上眼睛品味真实的触感,要做的是这种梦,晚点醒来都行!
等医生来查房,凌国江也彻底清醒,知道一切都不是梦了,他真的碰到了心上人的肌肤,尽管浑身像是散了架的疼痛,可他还是喜滋滋的。
苏翠姗吃着二黑到医院食堂买的饭,时不时就扭头看凌国江的针水。
其实针水一滴滴的没那么快,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和情不自禁,每到这时候凌国江就咧嘴朝她傻笑,幸福得冒泡泡。
平静的气氛在一伙干警走进病房后别打乱了。
那几个民兵怕殴打凌国江的事闹大,抢先把苏翠姗告了,告她偷枪袭击人。
要不是医生护士拦着,凌国江死也要抗争到底,把苏翠姗抢回来。
可因为他不理智的行为,反而触怒了干干警,不由分手的带走了苏翠姗。
二黑人小鬼大,他知道这事得搬救兵,拍着胸膛和动弹不得的凌国江保证了一通,撒着脚丫子跑到医院大门,盯上了一辆上海小黄鱼。
上海小黄鱼其实是上海58-1三轮汽车,平时多用来拉货,此时货车司机正叼着烟洗车。
二黑主动提起水桶捞了布卖力的擦洗车子。
“干啥呢!”
“帮你洗车”
“去去去,我没钱”
“不要你的钱”
司机端详着二黑后乐了,道:
“反正我不会付一分钱,等下你要敢闹别怪老子手重抽你。”
二黑点头,继续卖力的清洗小货车,连车轱辘都没放过。
司机递过来盒大公鸡烟,笑嘻嘻道:
“你小子擦得还挺干净”
“我不要烟”
二黑背着手站好。
“我在给你车底下搽干净”
“行了,那地不用擦”
司机递过一块钱,看人又不接,又加了一张五毛钱,小孩把车擦得确实干净,他又不是周扒皮和黑心肝,不占这点便宜。
二黑拿过钱又还回去。
“一块五能不能载我去三安屯。”
他把急着回屯搬救兵的事说了,司机猛抽了几口烟,拉开副驾驶的位置拍拍。
“老子的车加的是汽油,加满一次要六毛钱,来回还得耗掉一张汽油票,你小子最好不是闲得蛋疼忽悠人,不然抓你进***。”
二黑爬上副驾驶,挺新鲜的摸着皮座,自个摸清了安全带的系法。
他跟猴似的会唠嗑,没多久就喊司机大哥喊得贼亲热,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心软,也不贪图一块几分钱,而是单位的窑厂和三安屯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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