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这么多年,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争吵。
焦珂毓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哭得痛彻心扉。
二人的争吵惊动了老宅的所有佣人,以及正在小憩的齐老太太。
她被郑嫂扶着出了房门,看向焦珂毓,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妈!”
焦珂毓被另一名佣人扶起,哭着向齐老太太走来:“齐森他不要我们母子俩了!”
“什么?”
齐老太太面露震惊:“怎么会?”
焦珂毓哭声不减,一抽一抽的给齐老太太讲了刚才的争吵的过程:“文曜吞了整个齐氏集团,齐森他去找文曜理论,反被赶了出来,心有不甘,就把气全撒到了我们母子身上。”
然而。
她高估了她在齐老太太心里的地位。
也低估了齐老太太分辨是非的能力。
“齐森待你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你主动挑衅,他怎么会舍得指责你半句?”
齐老太太直接戳穿了焦珂毓真假参半的说辞,顿了片刻,又继续道:“文曜接管齐氏集团,是他爷爷一早便定下的;当时你和齐森也看在眼里,并且点头应允,怎么这会儿心有不甘?”
焦珂毓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和齐森亏欠了那孩子太多!亲情和事业,他总得占一头;你以爱之名,抢了他的父亲,现在连他手里的那点股份也不肯放?”
焦珂毓心里的欲望被齐老太太明晃晃地点了出来,羞愤交加。
“妈,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年纪是大了,可也没到老眼昏花,识人不清的地步。”
齐老太太字字珠玑,丝毫不给焦珂毓留情面。
老宅里的佣人们低垂着头,没一个敢吭声。
焦珂毓紧咬着下唇,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妈!”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红着眼眶质问齐老太太:“你们都怪我争,但谁又体谅过我的处境?我在齐家谨小慎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肖想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现在,我的所作所为,也仅是为我那可怜的儿子,争取属于他的东西。”
“齐文曜是您的孙子,宝儿难道就不是吗?”
“妈,您这么偏心,等宝儿长大,又该如何看待您?”
她一番话,说的真情意切。
可惜。
齐老太太不吃她这套:“你的处境不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吗?至于宝儿,如果他足够懂事,就该知道,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他;如果他仍然执迷不悟,那就只能说明,是你没有把他教好!”
“一个满心算计的母亲,带出来的孩子,也只会被眼前的利益蒙了眼。”
“如果你改不掉这满身陋习,就把孩子交由我!”
眼看着齐老太太越说越‘离谱’,焦珂毓终于慌了。
齐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儿子和争家产的心,她只能存一个。
儿子就是她在齐家立足的根本,怎么可能交到齐老太太手里?
“妈,我能改!”焦珂毓慌了,颤抖地握住齐老太太的手:“宝儿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离开他。”
“那就规矩一些!”齐老太太瞥了焦珂毓一眼:“别成天给齐森吹枕边风,如果没有你,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妈,我真的没有!我对文曜那孩子……”
焦珂毓再次试图辩白。
“行了!”齐老太太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没用的,只要你记住,你欠齐文曜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嗯!”
焦珂毓心里直泛酸水。
她本以为,儿子的出生,能改变什么!却不想,齐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心眼里接受过她。
哪怕……她以命相搏,为齐家生了个孩子。
“赶紧回房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齐老太太说罢,由郑嫂搀扶着,缓慢向房间走去。
焦珂毓紧咬着牙关,也转身回了房。
将门关上。
她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多年的委屈。
齐森被伤了心,在外面喝了个酩酊大醉,才踉踉跄跄地回了老宅。
“齐森!”
焦珂毓听到动静,连忙将人扶回了房间。
齐森捏住了焦珂毓的下巴:“焦珂毓,你跟我在一起,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当然是因为爱你!”
“可你知道吗?”齐森满脸潮红,眼里流露出了痛苦:“你现在利用我争夺齐氏集团的样子,很可憎。”
他喜欢的焦珂毓,善良、温和,对他百依百顺。
并非眼前这个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处心积虑的女人。
“齐森,我错了,我不争了好不好?宝儿无法得到属于他的东西,那是他命苦,是我作了孽,报应到了他的身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好好的!”
焦珂毓也想伏低挽回,但奈何心里怨念太重。
出口的话里,总会不经意裹挟一些不满。
齐森甩开焦珂毓:“离我远一点。”
“齐森!”
齐森眼里的厌恶,伤到了焦珂毓。
他们历经坎坷,才得以在一起。
所以,齐森对她格外爱惜,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齐森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爬上了床,蒙头就睡。
焦珂毓看着颓废的齐森,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那些股份里,就该有她宝儿的份!
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焦珂毓百思不得其解。
极度疲累之下,她也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所有人都聚集在老宅,和睦温馨。
她的宝儿由齐文曜抱着。
齐文曜对他这个弟弟,没有丝毫厌恶,甚至主动道:“等你长大,就来公司帮我,别想着偷懒,听到了吗?”
“哥,我还小,这么重的担子放我身上,我压力很大的!”
“哈哈哈哈!”
眼前的一幕太过温馨,焦珂毓不由得牵起一抹笑意。
突然,一声清脆的啼哭将她惊醒,她猛然睁眼,回归现实。
她所向往的和睦温馨,瞬间破灭了。
冰冷的现实里,只有齐森对她的厌恶,齐老太太的警告,以及齐文曜的自私。
她揉着酸胀的腿,艰难地站了起来,向婴儿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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