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于楠进了小区,季承冰越想晚上的事越觉得心惊肉跳,闭上眼睛尽是于楠被那人渣扑倒在地上拖行的样子。
刚才都忘了好好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我真失败!季承冰看着手边那一堆药棉和碘伏暗骂自己。
在小区门口坐了半个多小时,手机里的监控软件看到于楠的手机没有任何动作幅度。
季承冰心想,你是在看书、洗刷还是跟我一样默默在想一个人?
越想越烦躁,忽然他脑海里冒出了于楠在拒绝她那过的一句话,他发动车子去了陈其钢家。
陈其钢家是封闭小区,季承冰只能等在小区门口等他出来迎接。
“冰哥,大半夜召见在下有何指教?”陈其钢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游,笑着跟季承冰打招呼。
“你知道哪里能坐缆车吗?”季承冰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不恐高吗?”陈其钢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撇嘴问道:“打听这个干嘛?”
“体验一下又死不了人。哪里能坐?”季承冰继续问。
“我家那个景区就可以啊,路程短了点,刺激倒谈不上,体验一下还是没问题的。”陈其钢说道。
“上车,”季承冰把副驾驶座位上的药品袋子扔到杂物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车:“现在就带我去。”
“现在?玩大了吧?”
陈其钢惊呼了一声,左右看了下人迹罕至的街道,见季承冰面不改色的盯着他,连连皱眉道:
“你不是恐高吗?还敢晚上去?”
“别废话,上车!”季承冰皱着眉头招手。
“不是!就算你不害怕,这个点让整个景区就为你一个人开缆车,是不太作了点啊季家少爷?”
陈其钢哀求道:“咱就不能明天等正常营业时间跟老百姓一起体验?”
季承冰拧了拧眉心的川字纹,打了个响指说:“现在去,那个车子改装的发动机,冰哥帮你搞定。”
“卧槽,你说的是真的?”陈其钢眼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别晃我。”
“德国原装,”季承冰伸出两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一用一备,两个。”
“你等着,今晚你想坐多少趟我都奉陪,”陈其钢麻溜钻上了副驾驶,信誓旦旦道:“钢哥今晚愿意为你精尽人亡。”
“滚。”季承冰白了他一眼说: “冰哥瞧不上你那劣质的服务。”
魅蓝色的玛莎拉蒂轰鸣着撕破了黑夜,沿着主干道驰行半个小时拐到了一段山路上。
山路崎岖,每过一个颠簸车子底盘就要跟泥坑亲吻一次,陈其钢不禁觉得心痛肝也痛,反观正主像是没事人一样,眼直勾勾盯着昏暗的路面,只在意前方的目的地。
颠簸了一个小时,两人到达了景区。
陈其钢家的景区叫四象峰,顾名思义,有东南西北四座巍峨的山峰围绕着一座山谷,
从前是陈其钢他父亲买来做养殖用,无意中发现这里曾经是古代战场,还象征性出土了几件判不准年代的文物。
后来他父亲发现这里的峰谷景观奇特,谷底常年气温凉爽适合休养,遂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仗着离市区不远,平日来散心露营的人络绎不绝,算下来倒是比他搞养殖要赚钱多了。
到了景区山门前,陈其钢打了几个电话,景区管理员打开了主干道的路灯,两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慢慢向上爬行。
“两个大男人半夜爬山私会,说我直我自己都不相信。”陈其钢看看自己和季承冰的状态,调侃道:
“冰哥,你是不是在找借口泡我?”
“我有病?”
“仔细想想,咱俩也算是两小无猜、竹马竹马,知根知底还门当户对,那姑娘要是死活不要你不然咱俩就试试? ”陈其钢贱兮兮的撒了个娇说:“男朋友?”
“操,你这个嘴...”季承冰想了想说:“是不是应该装个笼头?”
跟陈其钢打闹了一阵,季承冰的心情倒没有刚上山时那么沉闷了。
空山新雨后,泥土和树木都喝饱了养分,夜晚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两人默默走了十几分钟,到了景区第一个岗哨,陈其钢揣着烟进去跟管理员唠了半天瞌。
季承冰独自在岗哨前跺着步,郊区的夜晚氧气格外浓厚,他深呼吸几次,仰头看着天上交替闪烁着的星星。
直到陈其钢推门出来打断了他的视线。
“冰哥,晚上山里风大,只有东峰往南峰的方向能稍微稳定一些,咱们就坐这一班吧。反正也是体验嘛,最刺激的西峰到北峰就别坐了,你这么年轻,怕你影响你肾功能。”
陈其钢说完还把视线往季承冰腰带的地方瞅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滚,别废话,就开西峰到北峰。”季承冰皱眉。
“没必要,真没必要赌气!”陈其钢连连摆手安抚他。
见季承冰瞪了瞪眼,陈其钢抬手点滑他说:“行,你自找的。”
两人等在景点出发区看着管理员调了两架缆车过来。
看缆车沿着细得似有若无的钢缆飘过来,季承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长出了一口气压抑自己的心跳。
“冰哥,闭着眼睛,十分钟就结束了,就当自己打了一发!”陈其钢推了他一把,打趣道。
“别把冰哥想得跟你一样弱!”季承冰又低吼他。
“行,我先出发,那头等你,想哭就哭想喊就喊,放心没人听得见啊!”
陈其钢纵身上了缆车,翘着二郎腿端坐着,向季承冰行了一个注目礼,很快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
稍停片刻,季承冰的缆车开了过来,他颤抖着脚抬了几次又缩了回去。
深呼吸几次,季承冰想起刚才于楠被拖行在地上,耳边响起于楠那晚轻叹着说:
“冰哥,我的处境就像一个恐高的人坐在缆车上,脚底是空的。”
“豁出去了!”季承冰一咬牙抬腿上了缆车上。
待他睁开眼时,缆车已经开始徐徐移动。
刚开始好像也并没那么可怕,跟乘坐越野车也差不多,轻微颠簸一些也还算平稳。
前行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缆车速度开始加快,季承冰望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感觉像是只身穿行在云端一般。
他扒着缆车的座椅站直,冲着脚下一看,缆车的壳体已经消失了,他看到了高山深谷,看到了千仞绝壁,看到了万丈深渊像蟒蛇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正跃跃欲试要吞了他。
一阵风吹过,缆车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季承冰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甩回座椅上。
他刚想再站起来警觉自己双腿发软,头脑被恐惧和惊悚填满,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一般,撕裂、疼痛,难以呼吸。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季承冰听见“坑坑”的声音,分辨不清楚是缆车跟钢丝绳摩擦的声音,还是自己脚颤抖着点地的声音,抑或是牙床打架的声音.....
抬头望天,星星不见了,月亮不见了,连系泊缆车的钢丝绳也不见了....
正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的时候,缆车停止了晃动,车顶的红色警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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