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如此,然而结果却与预期背道而驰,婉然死了,塔娜疯了,任谁都会认定他是罪魁祸首,更不要说冰凝了,婉然是她的姐姐,关心则乱。他不想因为婉然的事情成为他们夫妻失和的原因,那样的话对他实在是不公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和猜忌,最终皇上决定有所隐瞒、有所保留地向冰凝坦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个时候……,她受了伤,又是在荒郊野岭之地,没有能够医好……”
“受伤了?姐姐为什么会受伤?是谁这么狠心,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生性善良的弱女子下如此毒手?”
“朕还没有搞清楚,你知道,那个地方离京城太远了,即使是朕,也要十来天之后才能得到消息,朕后来又派人去查找过,这其中又发生了很多阴差阳错的事情,以致最终断了线索……,不过,朕会向你保证,一定会将此事查得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
“您……,您真的能够保证吗?”
“真的能够保证。”
皇上担心冰凝不相信他,又赶快加了一句。
“即使她不是你的姐姐,就凭朕曾经深爱过她,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还她一个公道。”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是刺耳,但是冰凝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对于自己爱过的女人,除了爱情和名分给不了之外,其它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差分毫。他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冰凝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些,不管是失宠后的淑清还是寄人屋檐下的霍沫,他给不了她们爱情和名分,但是其它的一切,他都不会少了她们任何东西,不论是多是少、是贵是贱。
事到如今,冰凝只能是选择了相信皇上,然而他所提供的消息对于冰凝而言实在是太少了,就像在荒漠中遇险跋涉了三天三夜之人,在获救的时候只给了两口清水润润嗓子似的,解不了半点饥渴,仅仅是勉强维系身体机能继续运转罢了。
得不到更多消息的冰凝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皇上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再也不可能说出更多的内容,不管他确实是只知道这么一点点情况也罢,还是说他不想再跟她多说也罢,她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再向他提出更多的问题,虽然此刻那些大大小小的疑团早就密密麻麻地充满了冰凝的整个心间,甚至是五脏六腑,然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再开口的权利,再多的疑问,再多的伤心难过,也只能是暂时埋藏在心底。最终,黯然神伤的冰凝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姐姐实在是太孤单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冰凝觉得婉然呆在那个地方太孤单,他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不也是觉得将婉然一个人留在那里实在是太孤单了吗?所谓的心有灵犀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朕已经派人将她接了回来,又送到苏州,她们田家的祖坟,现在她已经陪伴在田将军和田夫人的身边,尽一个女儿的孝道。”
这世间还能有比这更加体贴入微、更加令人感动的安排吗?冰凝当然知道婉然与十四阿哥积怨颇深,貌不合心也离,她不停地担心十四阿哥会如何安排婉然的后事,现在听到皇上的解释,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是如何实现重归田家的细节,但是她相信皇上无所不能的能力
此时此刻,冰凝已经被皇上的贴心之举感动得泪水再度奔涌而出,终于她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伏上他的肩头,痛痛快快地哭泣起来,既是为婉然的归宿感到欣慰,也是为刚刚对他的误会感到愧疚和亏欠。
而皇上只是将冰凝的情绪再度失控归结于对婉然的无尽哀思,他当然能够体会她的心情,这种伤心痛苦不是一句两句能劝得住的事情,就像他自己,一个男人不也是伤痛了很久、很久都无法自拔吗?那就让她痛快地哭出来吧。只有哭出来,才能够令她这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得到有效的安慰与修复。
就这样,皇上任由冰凝在他的肩膀上默默饮泣了小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冰凝强迫自己将泪水生生地憋进心里,因为皇上为她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太多了,只有强迫自己不再哭泣,皇上才能安心地离开,不管有多少悲痛,她也必须努力装作一副已经释然的样子。
望着心情暂时平复下来的冰凝,他终于放下心来,东暖阁还有一群大臣等着他,还有好多递上牌子却没有轮到进见的大臣,大致算下来也有七、八个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他满含愧疚地试探性地开了口。
“要不,你先好好歇息,今天累了快一整天了,身子怎么能够挨得住?何况还有你肚子里的小阿哥,你不歇息小阿哥也是要歇息的。朕知道你伤心难过,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其实朕何尝不也是如此?然而事已至此,已以是无可挽回,故去的人儿已经去了极乐世界安享太平,而活在人间受苦受难的人儿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你要是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婉然地下有知,也是一定也不会原谅你的。”
“万岁爷请放心,臣妾保证,一定会好好的。”
“那朕先去处理几个公务,马齐、张廷玉他们几个还在等着朕呢,待朕忙完了再过来看你可好?”
“臣妾耽搁朝廷大事已经是愧疚不已,怎还敢再继续不懂事理呢?那臣妾这就恭送万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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