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将话说到一半,王爷的舌头像是被打了结,突然短了起来。介之推不言禄,不言禄……怎么那么的熟悉呢?好像是在哪里遇到过?
这个普普通通的《介之推不言禄》仿佛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王爷早已尘封了许久的记忆之门,透过斑驳的光影,将这个熟悉得永生难忘,陌生得需要仔细回忆的场景再度展现在他的脑海。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大概得有十来年的光景吧,那个时候弘时阿哥才只有五岁的年纪,他们去宝光寺上香,走的时候小阿哥还赖在淑清的怀里撒娇,可是当他事后赶到宝光寺的时候,竟然酣睡在一个不知名的小丫环的臂弯。对!就是那个小丫环,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胆敢一脸不屑地拒绝了他这个堂堂的王爷,还口口声声地说:“我们家小姐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黄金亿两,也买不来人命一条!大人的好意,小姐心领了,赏赐就算了。如果大人执意一定要给赏赐的话,就赏给宝光寺吧。……”
她们家小姐,玉盈,婉然,喜塔腊格格……
突然间想起这些前尘往事,王爷的心瞬间被刺得生痛:想不到这么义正言辞、荡气回肠之语竟然是出自性格温婉、谨小慎微的婉然之口,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如若是出自她那个胆大包天、屡屡口出狂言的妹妹之口倒也不奇怪了。她的妹妹?不就是冰凝吗?
一想到冰凝,他的心不仅仅是刺痛,而是在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又被洒了一层雪白的盐花,痛得他禁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见到王爷才高高兴兴地说到小的时候在宫里与师傅学习《介之推不言禄》的情景,怎么转眼间就脸色大变?霍沫被他这个“喜怒不定”弄得莫名其妙、手足无措起来,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一落千丈,即使想要好言相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就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王爷紧皱的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水珠,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虽然屋子里被炭火烧得温暖如春,但也不应该热出一身汗呢?既然不是热,那就一定是身体不舒服!于是霍沫想也没想,抬起手用帕子轻轻帮他擦试头上的水珠,才只擦了一下,整个帕子就湿透了,吓得她急急地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过了病气吗?”
他没有回答霍沫。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一头的汗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心痛,痛出来的。只是他不想跟她解释,而且也没有必要解释,因此面对霍沫关切的询问,他选择了沉默。但是汗水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不断地往外冒,因为他的心真是被盐花杀得实在是太痛了。
眼见着他痛成这个样子又不肯开口说原因,急得霍沫顾不得失礼,又从他的衣襟里取出帕子帮他擦汗,可是她不取还好,取出来的竟然是那条水墨竹绢帕!霍沫不知情,只当是一条普通的帕子,看也没看就急急地帮他擦汗,可是他面对这条帕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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