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齐芷珊都不像有这个心机的。
偏她跳得最凶，“春香，你快把实话说出来，这样我们也好在洪夫人面前为你求情。”
春香，“……”她说个鬼！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这个齐姑娘是不是傻？
好在鱼姑娘方才提点了她，不然谁找谁的晦气还不一定呢。
“咳咳。”过了会儿，洪夫人才清了清嗓子，望向季末，“季娘子，这事儿你怎么说？”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并没有半点不客气，更像是倾听和商量的口吻。
季末脸不红心不慌，“钱府的事情与今天的宴会无关，我用不着也没必要在这儿解释，不然成什么了，洪夫人在自家的宴会上帮钱府断案吗？”
“大家伙真想知道，宴会结束后自可去钱府打听，整件事情钱府的主母姜氏比谁都清楚。”
“呵呵。”闻言知府夫人乔氏捂嘴一笑，“季娘子这话没错，何必为了个丫鬟败了兴致？今儿可是洪大人一家的洗尘日，咱们好吃好喝的玩它一场，才不算白费了洪家的宴请之意……”
连知府夫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再好奇，好像也只能就此打住？
这样一来不免显得齐芷珊没事找事、不知轻重，完全失了她作为大家闺秀的气度。
洪夫人拍了拍乔氏的手，“还是姐姐懂我，行了，洪嬷嬷，将春香带下去看管起来，找人好好调查一下她说的那些话……这事本是你失职，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奴婢知道了。”洪嬷嬷垂首，心里把齐芷珊骂了几千遍。
多事！
以为能够好好挫一挫季末锐气的齐芷珊，见她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戏台子，还没正式开唱就落幕了，气得拼命揪自己的帕子。
焦氏无奈的闭了闭眼，回家怕是又要被老爷责怪了。或许，真是她宠爱女儿太过？以至于什么是分寸都不晓得了。
再看季氏，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落落大方，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或怯场，这样镇定坦然，就算没有显赫的家世，别人也不会轻视了去。
洪家能请她参加宴席，就足以证明。更何况整个席面的果品全是她提供的，洪夫人明显是在抬举她。
唉，她这个当娘的看出来了有什么用，芷珊这个蠢孩子，偏要触洪夫人的霉头，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采薇，请季娘子过来，在我旁边给她加个位置。”洪夫人这话，更好似在齐芷珊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吵着闹着不要和季末同桌，这下好了，季末被洪夫人请去了，整个席上就没有第二个如此得脸的女眷。
鱼蓉蓉低头扒碗里的饭，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出手帮齐芷珊。
女眷这边热热闹闹的开了席，前厅里的男宾们也没闲着，香浓的葡萄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好喝！”洪大人被敬了不少酒，这要是往常他早就拉儿子替了，但今儿喝的葡萄酒好像没那么快醉。
顾兮之弯了弯唇，看向洪茂盛，“葡萄酒虽好入口，后劲却不小，提醒一下吧。”
“谢顾兄好意。”钱茂盛跑过去把话说了，洪大人一听，后劲大？那可不行！
待会儿醉得人事不省的肯定又要被夫人撵去书房，于是赶忙把洪茂芳给扯去顶酒。
洪茂芳跺脚，“爹，干嘛又是我，你就不会喊哥哥一次吗？”
“你哥哥要应酬其他人，喝太多不好。”
听到这十年如一日，一模一样的解释，洪茂芳脸都绿了。
洪茂盛却没有半点愧疚，别的也就罢了，茂芳的酒量整个洪家无人能及，都是当年和顾大一起花天酒地练出来的。
想到这儿，洪茂盛忍不住看向一旁同样喝了不少的顾兮之，这家伙脸色都没变一下。
他从没见顾大真正醉过。
“顾兄，听说你是齐院长的学生？”随便找了个借口，洪茂盛把酒杯怼了上去。
席面上有一盘板栗酱鸭，他娘特意从府城请来的厨子做的，方才顾兮之的筷子往里头伸了好几次。
吃一口鸭子，喝一杯葡萄酒，这是顾大最喜欢的吃法。没道理两个完全没有联系的人，能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吧？
武艺、举止神态、爱好，洪茂盛每在心里罗列一项，对顾兮之的怀疑就多一分，难道他和顾大认识？
可顾大从未向他们兄弟提过顾兮之的存在，大家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不至于吧？
洪茂盛当然无法想象出“借尸还魂”这么惊悚又荒缪的结论，不过这不影响他对顾兮之的试探。
后者就觉得今晚的洪茂盛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买醉吗？买醉应该去花楼而不是家里。”
“哐”一声，洪茂盛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发出破碎的闷响。
他扬起难以置信的双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买醉应该去花楼而不是在家里’，这话顾大还在的时候，三天两头就会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人人都道顾家大公子生性风流，阅过的花魁妓子无数，只有他们兄弟知道，顾大不过是换个地方喝酒罢了。
“兮之，过来。”正当顾兮之觉得洪茂盛莫名其妙之时，首坐旁边的齐思谐朝他招了招手。
“失陪一下。”顾兮之蹙眉望了一眼突然失魂落魄的洪茂盛，起身走了。
几步之外，洪尚书、齐思谐、韩平和知府秦谌喝得正高兴，还有几个县里比较有名望的乡镇作陪，气氛很是不错。
也不知道这时候老师把自己叫来做什么。
顾兮之一边猜测着，一边给所有人行礼，这其中当然是洪大人的官位最高，所以顾兮之先给他作揖，然后才是其他人。
作陪的乡绅们虽然没有官职，但不乏曾经在科举上取得过成就的，再者说都是长辈，顾兮之垂下眼睛，正正经经的行完了礼。
“这就是著了新数书九章的顾秀才？不错不错。”几个乡绅撸胡子点头的表达着赞赏。
齐思谐笑着把人介绍了一遍，最后指了指韩平，“韩大人就不介绍了，之前见过。”
洪潜挑了挑眉，这位后生可以啊，武艺精湛，让陆家那迂腐的老东西都忍不住刮目。
看这情况，连韩平也看好他？韩平可是和自己一届中的进士，只不过名次略低了点，又励志回乡报效，这才下放到沧云县来的。
如今资历是妥妥的够了，如无例外，年后考绩出来之后，定会往上走走。
韩平上次被顾兮之拒绝了，却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顾秀才，你的数字版数书九章编写得如何了？”
年轻人嘛，是要有点傲气才正常，韩平说着斜了齐思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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