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除了这个，季末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主要是她对医学这块不太了解。
肾病，听着有点吓人。
果不其然，钟太医点了点头，“不乐观，不过……”
“不过什么？”野狼眼睛红彤彤的，真像一头孺慕情深的小狼崽，“是不是钱的问题？钟太医，您一定要治好我奶奶，我会赚钱，我这就去赚钱。”
“哎，孩子……”钟太医把人叫住了，“我话还没说完呢。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不过好好吃药将养，还是能够多活几年的。”
野狼奶奶七十多岁了，再几年就是八十，这在这个时代属于妥妥的高龄了。
所以野狼立马破涕为笑，“真的吗？那要多少银子，钟爷爷说个数，我努力去挣。”
狗子也跟着点头，“我也是，我和野狼是好兄弟，他的奶奶就是我奶奶。”
曹胜男蓦地反应过来，赶紧把上早顺的那个荷包从怀里拿出来，“这里……还有点钱。”
当小偷很无耻，不过他们也是观察了很久才选择那个胖男人的，凶神恶煞总是欺负穷人还喜欢逛窑子，偷他的钱，就当是劫富济贫吧。
季末上前接过荷包，倒出来数了数，约莫二十两银子的样子。
她走过去把钱塞在田大爷手里，又把钟太医往旁边搀了搀，“钟太医，我也不知道那些银子够不够，不过不管够不够，你都跟他们说够了，差的我来补。”
钟太医挑眉，“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季末，“没关系，就是银子赚多了，偶尔做做好事儿，当是为自己攒人品吧。”
“你这丫头！”钟太医哭笑不得，还没有人把做善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不过他也算看出来，这丫头心好，敬老爱幼没得说，不然也不会一直惦记他这个老头子。
“行，那我也不给你省钱了，尽量用好一点的药，老人家年纪大了，那些便宜的药副作用相应也大。”
季末直接摆摆手，意思让钟太医自己看着来。
等钟太医抓了药，钟宅的人迅速熬了一副给野狼奶奶喝下去，才把剩下的药递到他们手上。
钟太医在一旁叮嘱，“每七天带病人过来复诊，我会再根据病情调整药量。不得吃豆腐类食物，肉食也少吃，肉汤少喝，其中利尿的那几副药如果消肿了就不吃了，喝水忌急，消肿前最好不要下床走动。”
野狼和狗子都听得无比认真，完了点点头，“知道了，谢谢钟太医。”
曹胜男显然更关心钱的事儿，“钟太医，银子是不是不太够？我们想办法回去再筹点儿。”
钟太医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季末，随后垂下眼睛不太擅长的撒谎道，“哦，够……够了。暂时是够了，等用完了我会和你们说的。”
一大两小霎时惊喜的抬起头，眼中流露出高兴和欢喜，钟太医见了，忽然有些理解季末白掏钱的行为了。
但季末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纯善，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不过现在还不好说，等野狼奶奶的病情好一些了再说不迟。
天色不早了，季末和顾兮之付了劳力钱，看着野狼奶奶被安安稳稳的抬着，而曹胜男野狼和狗子护着她，一边说笑一边回家的画面，莫名觉得眼睛有点雾。
“我们也该走了。”季末向钟太医告辞，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实在是谢谢了，回头我让人再多送些果子过来。草莓味道是不错，不过老年人的肠胃忌生冷，钟太医也要注意着点哦。”
等季末和顾兮之离开了，钟太医才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玲珑心思，怪不得能得到钱丫头的看重。”
田大爷就笑，“要不说老爷福气好呢，您不过是给钱夫人的丈夫看过病，她就一直记着您呢，听说您要回县里养老，就立马给准备了这个宅院和几个识趣的下人。”
“难得的是，从不跟您开什么口，就上次董掌柜那事儿，想必是走投无路了才请您去的。”
“季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年纪比钱丫头还小，做事却滴水不漏，让人打心眼里舒服。最主要啊，她心好，能看到比她不容易的人，愿意伸手，这是许多达官显贵都没有的品质。”
钟太医回身看向季末和顾兮之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朝田大爷点了点，“还是你最懂我啊。”
陪着折腾了一天，到家季末直接累瘫了，“唉，下次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了。”
顾兮之亲手把方秀禾送上的水递给季末，“说是这么说，下次要再遇见了，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伸手。”
“小书呆。”季末突然喊了顾兮之一声，后者狭长的眸子挑了挑，意外的风情万种。
季末看呆了，顾兮之有几分得意，“又想说我漂亮是吧？嗯，我知道，等我们定亲了，你天天看日日看随时看，别看够了就行。”
季末，“……”
方秀禾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季末瞪她，“不准笑！对了，今天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孩子们一向很乖，不过顾秀才最近老跟您一块儿出去，孩子们没法儿读书，都有点失魂落魄的呢。”
季末觉得有趣，“这么好学？成啊，改日我就给她们请个教习嬷嬷来，到时候不要喊苦喊累才是。”
“哦，季末姐，还有一件事儿我忘了说，就……就……”方秀禾说着，忽然有些不利索起来。
季末揉了揉发涨的小腿，“啥时候学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话就说，不会怪你。”
“那我就说了啊。”方秀禾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还不就是那些文人书生的，来了一波又一波，来就来了吧，偏喜欢在人家门前搬弄是非，说季末姐你的不是，烦都烦死了。”
“嗯？他们说啥了？”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倒是没听见奇怪的话。
不过季末也知道，她和顾兮之的事情不只村里，连县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寡妇和秀才，在古代具有妥妥的话题和热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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