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直说，而是把小铜人的不同之处告诉季想，引导季想去回答。
小屁孩鬼机灵鬼机灵的，很快就领悟了，“夫子，我知道了，是最后一个小铜人最有价值。因为他善于倾听，内有乾坤，而不像第一个小铜人那般，左耳进右耳出，或是像第二个小铜人，喜欢大嘴巴搬弄是非。”
“啪啪啪”，齐思谐满意的拍了拍手，“不错，你们姑侄俩说出了标准答案。”
“耶！”季想得意忘形，像在家里那样，伸出手要和季末give me five 。
就是这时，齐思谐走出了案桌，压着季想的肩膀道，“孩子，别人的想法就算再好，那也不是你的。记住，学习不可拾人牙慧。”
季想到底年纪小，对这番话似懂非懂。
季末就……你大爷！让她费这么半天劲，就为了说教？
好在季想入学的事情总算是敲定了，齐思谐话中有话道，“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兮之说。”
季末秒懂，“哦，好好好，院长慢慢说，我们不赶时间。”说完便带着季想出了书房。
却没有忘记临走之前用“你完蛋了”的眼神对顾兮之进行洗礼。
齐思谐看着季末的背影消失，摇了摇头，“这姑娘……很有些与众不同。”
冷不丁的，他转头问顾兮之，“兮之啊，你不参加科举，是不是和这位季娘子有关？”
顾兮之，“？？？”这么明显的吗？
齐思谐面露无奈，“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你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原先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要参加科举为国效力，然自从摔了一跤过后，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还主动退了学，我思来想去，实在有些想不通。然今日见到她，见到你看她的眼神儿，为师大概有些明白了。”
“我……”顾兮之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说一部分是为了末末没错，可更多的，还是他对一些事疑惑太多。这个疑惑解不开，他就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齐思谐看他那样，又忍不住摇头，“兮之啊，你不用遮掩，为师也是过来人。”
“但是兮之，为师可以不与你谈世俗礼教，为师只问你，以你现在的地位，能护得住那位明显不是池中物的季娘子吗？”
齐思谐的一个问，让顾兮之想到了诗集，想到了数书九章，想到了阿拉伯数字，他隐约觉得齐思谐说得对。
小福星有太多秘密了，没有人护她，终有一天要出事。
所以等顾兮之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九月中旬的秋围，他要报名去考。
就像他承诺小福星的那样，倘若他能高中，便以性命护她周全，一辈子不离不弃。
书房里的事情季末一概不知，她带着季想出来之后，看到院子里有石桌石椅，就说坐着等会儿顾兮之吧。
结果刚坐下，穿着明黄色衣裙的齐芷珊便以风一般的速度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兮之哥哥”。
季末听这声兮之哥哥就来气，等齐芷珊到眼前的时候，忽然站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姑娘，顾秀才正和齐夫子在书房密话，你还是待会儿再进去吧。”
齐芷珊这才注意到自家院里有外人，狐疑的打量了季末半天，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我娘说的那位季娘子？”
齐芷珊显然没有想到所谓的“季娘子”这么年轻，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关键无论是她的穿着还是谈吐，都不给人庸俗之感，反而隐隐透着几分气势。
齐芷珊不高兴了，兮之哥哥身边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个女子来？兮之哥哥不是从来不和女子交往的吗？
哪怕是自己，都只能借着父母的名义，给他送些吃穿用的东西，他还推三阻四不曾收过几回。
现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跑来求他爹？之前退学的时候他爹气得说不认这个学生了，以兮之哥哥的骄傲，她还以为永远都见不着他了，再听到他消息的时候她不知道多高兴，可没想到他是为了别人的事……
齐芷珊越想越不爽，不客气的扬着下巴，“要你管？这里是我家，你只是一个不相关的外人！”
“芷珊，不得无礼！”书房的门在这时候打开，顾兮之和齐思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齐思谐听到了自家女儿的话，严肃着脸呵斥道。
季末压根没把齐芷珊的话放在心上，迎着顾兮之走过去，“聊完了？”
“嗯，完了。”顾兮之眸色深深。
季末敏锐的感觉到他神色有些凝重。
不待季末询问，齐芷珊喘着粗气挤了上前，对着顾兮之笑得无比灿烂，和刚才面对季末时的乖张判若两人，“兮之哥哥，你才来就要走了吗？再坐会儿吧，我娘正做好吃的呢，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娘做的酱鸭了吗？”
内心：哼，我才是和兮之哥哥关系最亲密的人！
季末没说话，只朝着顾兮之挑眉一笑。
顾兮之苦笑，“我喜欢吃的是板栗酱鸭。”言外之意，那什么酱鸭我没喜欢过啊！
齐芷珊还以为他答应了，大喜过望，“板栗酱鸭？行行行，你等等，我这就叫人去买几斤板栗来，不过不知道我娘会不会做。”
齐芷珊说着提裙便走。
齐思谐闭了闭眼，“芷珊，回来，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齐芷珊回头，“爹，兮之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是要好好招待的。您让人送不相干的人先下山吧，我们书院每年2月和8月招收学生，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他们错过了时间又资质不高，不值当破例坏了咱们书院的规矩。”
齐思谐，“……我已经答应了。”
齐芷珊，“！！！”惊气交加之下，板栗不板栗的也顾不得了，跑回来把齐思谐往旁边一拉，气呼呼道，“爹，你怎么就答应了，怎么都没和我商量一下？我不管，我不喜欢那什么季娘子，你告诉她，我们不答应！”
人人都知道，齐思谐膝下就一个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好多想要讨好齐思谐的人，大多时候都不直接讨好他本人，而是寻些小姑娘喜欢的物件儿、吃食什么的送来，往往还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见齐思谐是非常听女儿话的。
只是这一次，齐思谐板起了脸，“胡说！爹都应允的事情，你让爹出尔反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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