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方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忐忑无比，“不，不关你事。”
季末好笑，“他姐姐是我请的长工，你们欺负他，你说关不关我事？”
尽管和方家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程度，但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至于波及孩子，而且看方胜方麟瘦瘦巴巴的，后者还挂着两条鼻涕虫，也是挺可怜的。
季末就没想对两个孩子怎么样，顶多吓唬吓唬完事儿。
方麟瞪着眼睛不服气，“那又咋了，他们都是方家的人，而且还是一家子扫把星，我奶说了，这种灾星打死官府都不会管的！”
“我呸！”季末对马老太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有这么教孩子的吗？没得给社会增加人渣。
横眉怒目道，“你奶说得不对！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方家三房的人，是你们嫡亲的亲人，殴打至亲，罪无可恕，官府不是不管，那是不知道，等我这就去举报你们，看官府来不来人抓你两个倒霉玩意儿！”
季末表情严肃，声色俱厉，又真真的翻身下墙作势要往外走，两个小屁孩儿到底年纪小，顿时被唬得害怕起来，忙跑到墙根哭求季末，“别，小季氏你别去，我们错了还不行嘛。”
方胜哭唧唧，“我们没想怎么那小废物呢，他身子差，每回欺负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我们就是想抢他姐姐拿回来的肉粽。”
想吃粽子？简单。
季末在心里道，末了，又重新爬上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两小屁孩儿，“你们知道他姐姐的粽子是我给的吧？”
“知道。”两人巴巴的点头。
季末颔首，“那就是了，既然是我给的，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不过嘛……”
“不过什么，你说，我们肯定办到！”
一听这话，两孩子啥都不顾了，激动的往前几步仰着头，脸蛋和眼珠儿一样黝黑。
只要能吃到肉，啥大人的爱恨情仇，他们才不管嘞。
季末心里偷笑，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行，你们说的啊。第一，不许再欺负方秀禾弟弟方健；第二，不许告诉大人我给你们东西吃了；第三，以后家里有人欺负方健和他娘，你们得帮忙说话。”
“只要能做到这三点，一人两个肉粽，怎么样？”
两小孩略一思索，很快就一起点头了，“可以！”
不就是不欺负小废物吗，没什么难的，反正他软绵绵的，欺负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比起欺负他，还是吃肉比较爽。
季末目的达到，弯起眼睛说，“那好，我现在去给你们拿，记住啊，三条，敢不遵守，我……”
本想说“我打不死你们”，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是别人家的娃，她没那资格动手，而且万一动手被讹上了咋办？
改成威胁道，“我猜你们天天在隔壁也清楚，我们家好吃的多着呢，如果你们违反了约定，那以后就别想我手指缝漏东西了。”
“嗯嗯。”两小家伙点头如捣蒜，“放心吧，我们绝对不说出去，也不会打骂小……不是，方健了。可以了吗？”
“嗯，等着，这就去给你们拿。”
说着，季末跳下墙，快速的走到灶房拿了四个肉粽，眼瞅着满满的粽子凹下去一块儿，还是有几分舍不得的。
不过，唉，算了算了，吃完再包就是。
两小屁孩儿拿了粽子，喜笑颜开的躲到后院的犄角旮旯吃去了。
方健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挂着泪的眼里满是感激，“季姐姐，谢谢你帮我，可是，那些粽子给他们吃了不值得！”
季末双手撑在墙头看他，“小方健啊，你该知道，这世上不管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以后你要护着什么东西，必须是在确信自己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明白了？”
方健歪头想了一会儿，这才道，“嗯，我知道了，季姐姐，以后等我长大了，也去你家当长工。”
季末，“……”
真是好别致的志向啊。
她哪里知道，在小方健的眼里，她就和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差不多，要不是她伸以援手，他们一家三口还在苦水里泡着呢。
早上方秀禾回来的时候，就纳闷儿了，“季末姐，谁吃了粽子，锅里的粽子怎么少了四个？还是肉粽！”
季末干笑了两声，“那个……我，我吃的。”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也叮嘱了方胜方麟不准说，两边视同仇人，被赵氏知道了要被教训，被方家人知道了以为她示弱，她都不想。
“啊？季末姐，你饭量挺小的啊，居然能一口气吃四个粽子？”方秀禾惊讶不已。
季末嘿嘿笑了两声，不多解释，方秀禾就没有再问了，转身去热粽子。
屋里三姐妹已经起了，小心翼翼的把新衣服新鞋子抱出来，爱不释手的摸了摸，“终于要穿了吗，突然有点舍不得呢。”
季末走进屋，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快穿吧，再不穿都放小了。”
三妹姐这才动起手来，季末帮着最小的唐糖把里衣穿好，套上上襦，再把裙子裹上，打结的工作就交给已经穿戴整齐的唐甜了。
唐蜜则比较臭美，明明都已经穿好了，还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仔细的检查着任何可能影响她美丽的小细节。
季末见状走过去勾了一下小萝莉的下巴，这才倾身将床上的唐果抱起来。
这家伙可比几个姐姐幸福多了，有整整三套新衣服，两套靛蓝配浅灰的，一套黄色配新绿的，前几日已经穿了一套，今儿就给他换黄配绿。
果不其然，穿起来十分清新。
小家伙小脸肥嘟嘟的，白皮肤大眼睛，藕节似的手臂露在外面，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唔嚒！”季末没忍住吧唧了一口。
小家伙立马双手乱抓，双脚乱蹬，苦于不能表达情绪，不然指不定多嫌弃。
“哈哈，咋地，不乐意啊？那你可快点儿长大吧，小东西，养你太费劲了。”季末从来不知道，要养大一个娃这么遥遥无期。
方秀禾来喊母女几人吃早饭，闻言笑道，“果哥儿现在才多大点，你想他立马会喊会跑呀？且等吧，怎么也得明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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