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显然也很开心，使劲点头，“嗯，抹了，面脂好香啊，抹在脸上滑滑的，嫩嫩的，要是能一直用，皮肤肯定会又白又嫩吧？”
“那肯定啊，好像一盒就要30文钱呢，这么贵的东西，当然是极好的了。”
说着，主位上吃饺子的赵氏忽然轻咳了一声，顾氏激灵一下忙换了语调，“念念啊，这面脂是你小姑给你买的，你要记得小姑的好知道不？”
季念温柔的笑，“我知道的，娘。”
如此，赵氏才算舒坦了。
顾氏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待早饭吃完了，赵氏带着顾氏给的一大罐生水饺，数了数起码得有五六十个，这才开开心心的往唐家二房去了。
季末昨晚被雷吵醒了，又因为雨下得大唐果一晚上不老实，所以就没睡好，天快亮了困得厉害，想着还下雨呢，就没着急起，回笼觉睡得十分舒服。
几个孩子早起惯了，尤其是唐甜，这基本上天天带唐果睡的，突然一天身边没人，还挺不习惯的，因此就早起操持起来了。
见季末没起，她也不喊，径直从鸡圈里捡了鸡蛋给妹妹们煮白鸡蛋吃。
所以赵氏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孩子们在吃鸡蛋，而季末顶着鸡窝头正在刷牙。
赵氏本能的想骂人，但又觉得女儿做生意这么厉害，外人都不敢糊弄的，她老这么骂挺掉她面儿的。
所以就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那股见不惯年轻人懒懒散散的火气，脸上勉强维持着笑问，“末儿，才起呢？”
季末从赵氏一进院儿，心里就咯噔一声，总有一种睡懒觉被老母亲抓包的感觉，而且她的现代牙刷还在嘴里不敢拿出来，怕被赵氏看见。
心虚之下，更觉得赵氏那句问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由将牙刷一把丢进水杯里，竹杯子够深，赵氏肯定看不见了，这才含着牙膏泡沫哂笑，“啊，是啊，哈哈哈，下大雨嘛，就多睡了会儿。”
见赵氏还站在雨里，忙喊，“娘你快上来，都湿了！”
赵氏没发现季末的异样，脱掉了蓑衣挂在廊下，朝怀里的陶罐努了努嘴，“还没吃吧，正巧你嫂子包了饺子，你们也有，我给你们煮去。”
三姐妹一听有水饺，手里的鸡蛋忽然就不香了。
唐糖更是跟在了赵氏后面，“姥姥，姥姥，我想吃水饺……”
唐甜和唐蜜是知道赵氏的脾气的，不敢说话，只眼巴巴的瞅着，嘴里嚼着鸡蛋白。因为唐糖喜欢吃鸡蛋黄，两个大的就都把蛋黄让给妹妹了。
季末回屋里放了水杯，随便把头发拢了拢，就又走出来，看到在灶房门口踟蹰的两姐妹，摸了摸她们头顶，“先去堂屋吧，一会儿小姨端水饺给你们吃。”
走进灶房，才看到唐糖正搬了一根小板凳，小手托腮的守着赵氏煮水饺。
这小丫头可比两个姐姐胆儿大，性子也更活泛，由于这些日子饮食好了些，小脸儿也养得多了几分肉，杏眼圆脸，睫毛又长又密，十分喜人。
要不然以赵氏那嫌弃劲儿，咋没赶人呢？
还不是小丫头太萌了，赵氏这心也硬不起来，只是脸色到底没有多好看，一边往锅里掺水一边碎碎念，具体念的啥季末倒是没听清。
“娘，要我帮忙吗？”季末杵在门口问。
赵氏头都没抬，摆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去。”
“我没啥可忙的。”
赵氏听到这话抬起头，视线落在季末随手挽的丸子头上，别提多嫌弃了，“没啥可忙？啧啧啧，老娘看你那头发就来气，什么玩意儿，松不松紧不紧的，瞧着像是八天没梳的鸡窝头，你房里没镜子？”
季末，“……”这是丸子头，懂吗！凌乱美，懂吗！我容易么我！
结果还是被赵氏催促着去梳了个正宗的高椎髻，赵氏看了还觉得不满意，拿着头油就往季末头上糊。
季末告饶，“我不抹，娘，头发好难洗……”
赵氏反应过来，点点头，“倒也是，今天下雨不出门，省着点儿。”
季末，“……”重点是这个吗？
不过只要不抹头油，季末就谢天谢地了。
母女俩回到堂屋，三妹姐都吃上了，饺子一共69个，三姐妹每人8个，如果小的吃不完就给大的，赵氏吃了来的所以就没煮自己的份儿。
给季末的是满满一盘子，15个。这么一来还剩下30个，晚上不想煮饭还能凑合一顿。
季末吃了10个就不行了，顾氏包的饺子馅儿很足，季末觉得赵氏可能高估了她的食量。但饺子是难得东西，穷人家只有大年初一才有得吃，况且还是肉馅儿，也舍不得丢，便趁着赵氏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分给了三姐妹。
唐糖人小食量也不大，8个已经让她吃得饱饱的了。
唐蜜吃了10个，唐甜吃了13个，到底是饿怕了，吃东西比季末这个习惯八分饱的人要多，而且都顾不得烫，吃得那是满嘴流油喷喷香。
吃完饺子，季末去刷碗，赵氏就开始忙活起猪食鸡食羊草什么的了，一边剁草还一边懊恼，“瞧我，还说记得给你抓两只鹅来，大白鹅，养大了比鸡值钱还能顺便看家护院，咋就给忘了呢真是！”
季末心想多谢您了，我其实并不太喜欢养这些。
要说挣钱，她有果园就够了，而且她手上的钱还算富余，卖化妆品的10两外加之前剩的，12两银子还多一点，犯不着拼那一二百个铜钱。
不过想也知道赵氏不会听的，最主要的是她不打算现在说那10两银子的事儿，一下子这么大笔钱，借口不好找，还容易吓着季家的人。
季末想着，还是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这边季末和赵氏刚把前前后后的家务做得差不多，赵氏拿着扫帚要刷廊下的时候，隔壁院里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痛骂声儿。
“你个小贱蹄子，丧门星的懒货，下大雨了咋地，下大雨了就有借口不去打猪草了？那你咋还要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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