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愣住了,心里飞快的咯噔一声。
不是吧?这么倒霉,偷看被人抓包了?
这个状况实在是太囧了,季末慌忙站直,垂下的眼皮思索着好用的借口,然而还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响起了。
季末慌不择路,后来想起来不免暗骂自己失策,不就是被病人看了一眼吗,至于北都找不到了?不管后来如何想,当时季末转身就朝范氏冲过去,语速快得仿佛有狼在追,“醒了!婶子,顾秀才醒了!”
“真的吗?”范氏没有发现季末的异样,惊喜得朝床榻跑了过去。
季末暗拍胸口,心想只要范氏嘘寒问暖一番,应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然而,传来的是范氏失望的声音,“没有啊,小季氏,你是不是看错了?兮之没有醒。”
“啊,怎么会?”季末惊了,她方才明明看到顾兮之睁开了眼睛,那复杂的眼神看得她心头发跳,这么记忆深刻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幻觉,季末不相信的走回床边,然而事实就像范氏说的那样,顾兮之仍旧昏迷着。
季末摇摇头,还是不相信刚才那是幻觉,估摸着是醒来然后又昏迷了过去?这人也真是的,怪吓人的!
季末解释,“婶子,我刚才真的看到顾秀才睁开了眼睛,至于为什么又睡过去了,我觉得您还是请刘大夫过来看看,如果是苏醒的迹象那自然好,但如果情况恶化了,刘大夫也能及时的作出应对之策。”
范氏半信半疑的看了季末一眼,倒不是怀疑季末,主要是顾兮之的情况真的不像是苏醒过一次的,不过为了儿子,她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时候牛婶走了进来,范氏就说,“牛大姐,你帮我看着点兮之,刚才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小季氏说兮之醒过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睡过去了,我得去找一趟刘大夫,让他赶紧给瞧瞧是怎么回事。”
牛婶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好好,那你赶紧去,这里我看着就行。”
范氏提裙就往外跑,季末琢磨着自己也该走了,好奇心也该有个度,这个顾兮之让她感觉怪怪的,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的好。
然而范氏跑了几步又跑回来,恳求季末,“小季氏,真是不好意思,恐怕还要耽搁你一点时间,刚才只有你看到兮之醒了,刘大夫来了,麻烦你仔细跟他说说。”
季末无奈脸,又不好拒绝,只能“哦”了一声。
刘大夫前脚刚走,范氏后脚就又请他,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他进了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急忙收拾了用得上的药材就往回赶了。
两个人到的时候,牛婶正拉着季末感叹。
什么世道无常啊,容颜易逝啊,世态炎凉啊,反正就是表明她知道季末的悲惨遭遇,今天又看见十里八乡第一神童不幸摔伤脑子生死未卜,老天爷真是太不开眼了云云。
一边哀伤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一边极力表达对季末和顾兮之的怜悯之情……
季末,“……”您老戏真多。
刘大夫就不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了,上来直接扯了顾兮之的手把脉,季末这才注意到顾兮之一双手也长得十分好看,不比他本尊的脸差多少,十指修长,细嫩白皙,一看就没怎么做过家务活儿。
再看范氏,掌心有茧,皮肤粗糙,心里对顾兮之好相貌生出的良好印象就大打了折扣,心想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的家伙,一定是个酸腐。
怪不得刚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是嫌弃她吧?
刘大夫诊脉诊了挺久的,眉头深锁,仿佛遇到了不好想通的难题,带着疑惑继续翻了翻顾兮之的眼皮,这才看向她,“小季氏,你说看到顾秀才醒了?”
“是。”季末原封不动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刘大夫,当然,略过了他被顾兮之美貌迷惑,然后做出的不理智行为不谈。也没有说顾兮之那奇怪眼神儿的事儿。
难不成她要说顾兮之因为被她冒犯了所以恼羞成怒?
听完,刘大夫更加疑惑了,“这刚才还脉搏紊乱,气息微弱似有似无呢,现在怎么反而好多了?不仅气息强稳了几分,脉搏也有力了一些,或许是灵芝起作用了?”
范氏才听不懂他这些叽叽歪歪,更是不管刘大夫想得通想不通,一把攥住了刘大夫的手臂,“刘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家兮之好起来了?”
刘大夫错愕了片刻,内心依旧想不通,不过不管如何,病人能好转那就是好的,这么一想脸上便噙起了笑,“范娘子放心吧,你家这小秀才福大命大,上天眷顾,已经好多了。接下来只要好好按在下的药方服用,应该就无大碍了。”
听到这话范氏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几乎要跪下给刘大夫磕头道谢,不过大夫这种生物,天生好像就擅长泼凉水,只听他画风一转,丢出了两个字:但是。
范氏脆弱的神经颤了一颤,站在一旁的季末也忍不住眼皮颤了一颤。
刘大夫面有不忍,“顾娘子,顾秀才这脑袋实在是摔得不轻,即便人好了,这脑子也……你心里要有个准备,读书什么的,也只能顺应天意啊。”
隐晦的意思就是,天才小神童要变小傻子了?
季末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反正范氏的心情一定很不好,连自己跟她道别都没什么反应,牛婶送她出门的时候,不免又深深的感叹,“造孽啊造孽……”
季末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老人家就安分点吧!
走到院子里看到顾家的水缸在不远处,季末脑子里灵关一闪,借口喝水靠近了水缸,伸手用葫芦瓢打水的功夫,整个右手都沉入了水中,然后将空间灵泉通过戒指上的灵石眼输送到了水缸里,和水缸里清澈的泉水融为一体。
捡到空间戒指也很多年了,季末探索过它的各种神奇功能,其中最让人惊喜的一项,就是灵泉具有促进伤口恢复的作用,长期饮用,或许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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